听见周遭的哄笑,钱浪的脸色再度变得铁青。
也有不少先一步到此处的偃师,打听之下才知晓了前情,不免也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说!你究竟是受谁指使,污蔑本少爷清誉不说,还百般阻挠我参加选拔”钱浪怒喝道。
他是没多大本事,可也不傻。发现自己提前备下的偃甲和材料竟被任了了趁乱毁了一多半后,这位花花公子哪还能不回过味来。
“钱公子。”宁乐把任了了拉到身后,玩味笑道,“你准备的材料还够么有时间在这里无理取闹,不如再去想想法子”
宁乐不提还好,他这一提,钱浪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开始他之所以没有立马掉头回去找任了了的麻烦,就是因为选拔考核在即,与其继续同任了了纠缠,还不如赶紧想办法添购材料。
再去市集扫货显然已是来不及,钱浪便寻思着,能否在一同参加选拔的这些偃师这里买到材料。
毕竟这些人一定随身携带有多余的材料备用。钱浪相信,自己的钞能力一定能打动他们。
然而问了一圈,他却是屡屡碰壁。
众人身上的材料的确有多不假,但备用材料多一份,那自己的成算也就多一分。能进到这里来的偃师,皆对客卿之位势在必得,有些人的材料本就是临时高价购得,又岂会在此时轻易卖出
还有一部分偃师,知道了城门外发生的事,对钱浪的为人颇为不屑,自然就更不肯相助于他了。
钱浪磨破了嘴皮,也就从几位巫南同乡那里以数倍于市价的价格买到了些许材料,品质还都不是十分上乘,自然是杯水车薪。
“你又是谁”见宁乐有回护任了了之意,钱浪语气不善道。
“你管小爷是谁。”宁乐轻蔑一笑。
那夜在金鳞阁时,钱浪曾听过宁乐自报家门。后来他的螺心钳失窃,宁乐随后也没了踪迹。为了不让钱浪生出不好的联想,宁乐自然不会将大名据实相告。
然而,他倒是小瞧了钱浪的直觉。
甫一见到宁乐,钱浪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再加上宁乐一看便知是与任了了一伙的,一股天生的敌意油然而生。钱浪虽不认识眼前这位遮住了半张脸的青年,但这股不适感却十分真实。
再加上如今听到宁乐这副语气,钱浪这数日以来积累的抑郁瞬间爆发,怒极反笑道:“小子,偃江水可是很凉的,莫把自己路走窄了。”
“偃江水不仅凉,流得还挺急。”任了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结果又被宁乐赏了一记脑瓜崩儿,再度抱头蹲防。
“还用不着你来提醒小爷。”
宁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钱浪:“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自求多福吧。”
“本少爷看你是活腻歪了!”钱浪大怒。
“怎么,钱公子还想在这里动手么”
宁乐笑着指了指他身边的福来:“也罢,虽然小爷这儿有两个人,但也不想占你便宜,索性就小爷独自出战吧。你倒是可以考虑带上你家小仆一起,多少还能帮你挨两拳。”
周遭又是一阵哄笑。
这分明就是在讽刺之前任了了追着他主仆二人打的事嘛!
钱浪气得嘴角直抽抽。不过宁乐却是提醒他了,此地乃是天锻堡,不是巫南。他身边也只有一个福来,而宁乐任了了皆是偃师。
既打不了,也打不过啊。
钱浪终于意识到,自己送上门来拿给别人当猴看的举动究竟有多蠢。
正当他进退两难之际,广场另一头,天锻堡正门忽然大开,两列衣妆齐整的侍者鱼跃而出,分立两侧。紧接着,又是一队侍者,簇拥着几位衣着华贵之人,从堡内缓步走出,在台阶上站定。
站在最中间的是一名谢顶的中年男子。他向身旁一侍者点了点头,后者急忙上前,高声唱道:“选拔考核第一项,笔试即将开始,请诸位按各自手中漆木牌上的编号对号入座。”
“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