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屁股连板凳都没坐热,在一干警察不满中,张宣仪施施然领着清东明子与清风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出警局的路上,清东明子与清风叽叽喳喳说个不同,二人谈论的话题,便是那群对他们有成见的警察,特别是女警。
张宣仪时不时礼貌微笑,点头附和一下。
因为是无实空白的灵体,遂已经习惯了被忽视,她默然跟在三人身后飘着,垂眸望着地面,思量自己的捉鬼大事。
说笑间,张宣仪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放慢脚步顿了一瞬,刚好与遂并排走着,没再轻浮,他却乍夺过她的伞替她撑着——
不轻浮,但很狎昵。
遂的手就着之前撑伞动作僵住,身体里空空荡荡,心被挖走那样,呆了片刻,不知为何有了怒火,她冷脸,伸手一把夺回了伞。
平日里,张宣仪轻浮些,遂宽宏,没觉察到他有恶意,便不计较,可这红伞,遂是不喜旁人碰的,就昨日清风拿了她的伞打鬼,也被她狠踹了两脚还。
“别碰我的东西……”
“你……真喜欢这伞。”欲言又止,张宣仪低头苦涩笑,很失望,他收回手,打断了遂的话,喃喃了这一句。
可你知,它是散的意思吗
看见张宣仪伤心,遂一瞬间竟觉心酸。她疑惑,压下了这种异常感觉,又觉刚才自己的反应可能过激,她简单回应,因没有对不起过谁,她不喜说对不起,也不会说对不起。
“不知道,我只是习惯了,习惯它不离手了。”她劝解张宣仪,“你应该离我远点,我是个很凶暴的鬼,动不动就拿剑砍人,无间的鬼都叫我夜叉。”
“你是个相貌端正,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而我是个夜叉——”
“夜叉你肯定知道。就那种青面獠牙,塌鼻豆眼,大脑门,嘴包不住牙,淅拉拉流口水,丑得不行的夜叉。”
“你不是夜叉,你长得很漂亮,很漂亮,是看一眼都会让人起贪念窥觊的漂亮。”
张宣仪抬手把伞沿掀高,直视着遂,很认真说了出这话,虽然,一片黑麻麻,他压根看不清她的眼在哪里……
哄鬼!
无间没有镜子,遂不大清楚自己的相貌是什么样子,只偶尔隐了脸上的黑雾,借着孟引汤那锅里绿得发光的汤面,细细端详着自己的相貌。她只知道,自己脸上,也长了鼻子眼睛和嘴巴,还有眉毛。
至于好看与否,她心里没底,不过,惧有说过,她长得很好看。
丝毫不相信张宣仪所说,遂又说道:“我煞气又重,和我在一起,喜欢我是没有好结果的。”
顷刻恢复了欣悦状态,张宣仪看了一眼遂,忽笑问:“你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吗”
从没想过这些,遂摇头,觉张宣仪憨得厉害,她就一个鬼而已,没事想这么深奥的问题干嘛。
张宣仪转身,面朝着遂,退着走,直视她说话,“所以我不要结果。”
只喜欢你,我不要关于以后才能知的结果。
张宣仪忽然来这一句,遂没懂他的意思。
把遂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张宣仪抬头喊住了交头接耳唧咕走错道好长一截的清东明子与清风二人,“快回来,走错了。你们还想回拘留所”
闻“拘留所”,叨叨着警察们没见过世面的,同姓清的两个老兄顿然止步,错愕,随后赶紧沿着原路小跑了回来。
如此,张宣仪没在缠着遂,一人一鬼停止了交谈,遂继续默默抱伞跟在三人身后飘。
快走出警察局大门时,背着手大摇大摆在最前走着的清东明子忽转身,看着张宣仪,边咂舌边摇头:“兄弟,你这么拽,警察都拿你没办法,说什么就做什么,能告诉兄弟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边上清风点头附和,好奇:“被人看不顺眼砍过多少次,才做到现在这样的”
张宣仪老实回应,语气有点无奈:“这个有点麻烦——”
“因为,我爸爸是宗教局的局长,我妈妈是首都市长,我爷爷以前是副总理,我外公以前是军区司令。”
是挺麻烦的,得重新投胎才行……
盯着张宣仪,听他以极其平淡的语气寥寥几语道出惊人家世,清东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