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东明子抖了抖身子,缠他身上的黑便被雾抖落,再不能近身。
而清风则把脖子上挂的一个小香包从衣领里掏出来,想了想,他又放了进去,身边一神人、一鬼差,怂个什么劲儿。
他问边上一人一鬼:“亲子,老妹儿,你们会保护我的吧!”
无应答,安静了十几秒……
清东明子点头,瞥了一眼清风,认真回应:“……我还想让你保护我呢!”
“我又没叫你们跟来。”无情留下这句话,遂转身,往右边过道走,像昨日手划过一本本书一样,她用伞抵着墙划,一步一步慢慢向前,伞尖划过的地方,“嚓啦”闪出火花,一霎那,出现的一小段淡淡红光又黯淡。
这里的气氛如此压抑,职业就是算命兼职侃天侃地,没多少底子的清风有点忐忑,欺负欺负小鬼还行,今个碰上这么种恶鬼,他学那几招也不够被鬼打的呀。
如此,清风神情闪烁,两只眼珠子瞟来瞟去,而后弱弱提议:“有点冷,要不,我们回家”
“昨天我买了只烧鹅还没吃完。”
“行,听说半斤今天炖排骨,我得赶快回去。”
搓了搓胳膊,清东明子点头附和,于是,二人就像在菜市场和熟人聊天一样,谈着家常,泰然自若转身,朝电梯口移动。
伞尖戳到转角处的墙上,遂仰头顺着线条往上看,她蓦地侧头,看向清东明子二人边说笑边离开的方向。
天花板传来异响,随即,电梯门“砰”一声重力合上,清东明子和清风愕然抬头,惊住,随后气愤。
女鬼不让他们走,如此,二人变得无精打采,懒洋洋拖着沉重的身子边骂边走到遂的身边。
“格老子,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当仙,做什么鬼。”
“什么个场合,你说这晦气话。少说一句,万一人家被你说怒了……”真不让我们走了怎么办。
清风想说的晦气话没说完,倏然一阵强风从破窗口进来穿荡过道,警戒线被吹开,风夹杂雨水飘进来,很快便淋湿了地面及墙壁。
这忽如其来的怪风夹雨的来势大,清东明子、清风下意识侧身避开,用手挡住了脸。
十四楼一瞬间变得吵闹、混乱,狂风呼啸里,忽有尖厉破风而来。
站过道尽头的遂眼神变得冷厉,倏时抬手,宽大衣袖兜风,一把捏住了一块六寸左右长的尖端锋利的玻璃片。
今日一鬼二人结伴找鬼玩儿,队友也很给力。
边上清东明子手遮住的眼微觑,手腕翻转甩出一枚硬币样式的铁片,打破雨珠四下飞散,“叮”一声,过道中另一片正在空中的玻璃片应声碎裂成粉状。
几件事情一同发生在眨眼间,反应不过来,清风愣住,斗鸡眼盯着遂手里只差一厘米就会插到自己的玻璃片,傻了。
抬眼望着前方,遂捏紧了手中玻璃片,随即,手臂往前挥,五指松开。倏然间,玻璃片带着红光飞出直朝过道另一头去。玻璃片穿破一格玻璃墙留下长窄口子与一连片雪花装碎裂,下一瞬,有尖利女声凄厉惨叫响彻十四楼的办公室。
风乍起,忽又停。尖叫声后,一切回归于安静。
很酷,遂的习惯,万事要讲理,千万不动手,若如动了手,那就只动手,不说话。
于是,救了一个人的她,荣辱不惊,面上依旧一副淡然不带喜悲的表情,抬头直视前方,在渐渐淡薄的黑雾中漫步,放空视线,似迷茫,在忖量。
这鬼,把他们赶下了电梯,想做什么
不让他们进她四十四楼的老窝,要死也死在十四楼里
而后,遂恍悟,他妈的死鬼也会耍阴谋,使小计。
没遂那般谨慎,清风只以为王丽雅挑衅,有了倚恃,他撸起穿着短袖压根不存在的袖子,边走边大声骂:“龟儿子的,谁骂你,你他妈找谁去,怎么冲着我来,当鬼就这点眼界,专挑弱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