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两位笑的过于爽朗,让邵满囤产生了一种不被信任的愤怒,他拧着眉头又为自己的计划辩驳了几句:“俺这不是做梦。”
“你们看,这就是俺想的……攒小本钱的法子。”
说完,邵满囤就将包袱皮中最后一层的纸张给捻了起来,将空荡荡的细布往怀中一塞,把那很像是初家账房开出来的单子往大管事的手中一递,又给两人详细的分说起来。
“这是俺爹去年签下的用工合同,这合同中说了,初家别院需要一些短工。”
“那时,因俺爹有一把出色的木匠活,就来凭了初家的工作。”
“上边的日子签了三年,还特意写明了,上一日短工,给饭两顿并三十个铜圆。”
“只可惜,他才做了半年就得了大病一命呜呼。
依照着爹儿子偿还的道理,俺还要在东家这里把剩下的两年半工给续上的。”
“所以哈,在这两年半中,俺不但能得到初家的庇佑,还能省了日常的饭食,顺带赚一点零花。”
“再想想,家中的旧衣还有余存,房子也是刚建,富余的钱岂不是都可以存下,一点消耗都没了”
“即使地里的产出只剩三成,俺也能存下五个大元了。”
“到时候,用这笔钱做个小买卖,把买卖里再赚的利将俺家的地给赎回来,到最后时,家里的产业也齐了,俺也成了一个成功的人!”
这未来太过美好,让邵满囤的声都跟着高亢起来。
听得初老爷会心一笑,指着邵满囤道:“我怎么听着这不像是报恩呢,反倒是借由着初家的这块招牌,替自家发家致富”
“我怕是看走了眼啦,这就收回前面的话吧,你这小子哪里是憨直较真啊,分明是天生的精明人了。”
“成了,成了,你这份儿恩我收下了。”
“初家的好名声可不是拿虚情假意换来的。只庇佑你一个孩子无忧,我还是做得到的。”
就在初老爷觉得,他的些许好奇得到了满足,此次面见可以就此打住的时候,站在厅中央刚站起来没多久的邵满囤……扑通一下……又跪了下来。
‘砰砰砰!’
在对方没醒过神儿来的时候,邵满囤又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咋地了
连他身侧的大管事都不知道是扶还是不扶了。
二人正惊着呢,这位少年人却郑重其事的说到:“初老爷,俺不知道精明人应该是咋样的。”
“但是这些事儿,都是俺自打爹娘走后,就开始琢磨的。”
“俺是真心实意想要报答初老爷的恩惠。”
“现如今,说再多的话,也像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初老爷,您且往后边瞧吧!”
“俺要用一辈子来报答您的恩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俺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这话说的极其认真,可配上他这年龄,看着就有些可笑了。
弄得初老爷哭笑不得,干咳两下,赶紧让大管事的将这个有些轴的小子给拉起来,结束这一场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的对话。
“既是如此,你且回去好好歇着。”
“这些票据先入了我初家的账。”
“至于你说的来我初家做短工的事儿……”
“这大过年的,我们初家又不是那种苛刻的主家,就是长驻院外的长工们,也是要放回家过年的。”
“你若是有心,在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再来外院报道。”
“那时,不用多说,带着账房给你开的凭条,去找管工的管事就是。”
“现在呢,你快回去吧,我们初家……可不想要光吃饭却干不了活的工人呢。”
说的邵满囤下意识的就瞅瞅自己消瘦的身板儿,有些赧然的扯了扯衣角,从地上爬起来,同手同脚的从初家的内厅退了出去。
一旁一同离开的大管事只将他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