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而颤栗的伸出手指在女孩颈部大动脉上轻轻一按,两秒钟之后,沈攀的手指又转移到女孩鼻腔下,那呼吸虽然细不可闻,可皮肤却还能感受到轻微的热度,沈攀终于稍稍放了点心,女孩的生命大抵是能保得住。
茫然的伸了伸手,沈攀又紧皱眉头把手缩了回来。不清楚女孩伤势的前提下,他根本不敢随意的移动女孩的身躯。扫了一眼四周,听到远处急救车的警笛“呜呜”的响起,沈攀小心翼翼的握住女孩苍白没有血色的手掌,喊了一声魏源之后沉声问道:“周珊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张清清身上有枪伤”
“我们都打算晚上回商山了,可我接到张清清的电话,她说她也在滨海,想要和我们面谈,有重要情况需要向我们反应。”魏源苦笑一声,他一边张望着急救车过来的路线,一边慢慢的给沈攀解释着。
“我和周珊商量过,都认为可以与张清清会个面,毕竟我们在滨海努力了两天多的时间,宁海的父母和妹妹都拒我们于千里之外,与张清清直接谈谈说不定是个更好的突破口。而且我们也考虑过张清清会不会狗急跳墙,可想到我们两个人还携带了警械,她一个娇弱女人。”魏源很着急,时不时的看看周珊的情况,时不时又踮起脚尖从人群头顶张望路口,沈攀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张清清是带着一个婴儿一起过来的,我们暂时不清楚这是她的孩子还是其他谁的孩子。”魏源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虽然周珊侥幸没有死亡,可十多层好几十米的高度不是开玩笑,估计怎么也是内脏破损出血,这都算是运气好的了:“见到张清清之后,她要求和周珊私下交谈,我们也觉得有多大问题,我就给她开了一间房,让她安顿好婴儿,然后我站在门外等着她与周珊谈完,谁知道……”
把整件事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张清清身上,这本就是魏源早就推演过无数次的计划,沈攀一时间也听不出漏洞。谁也没规定张清清在面对警方勘察出破绽再三逼近的情况下不能鱼死网破,沈攀哼了一声,急救车已经转过路口,他起身招呼魏源一起驱散人群给急救车腾出道路来。
随同急救车一起来的还有滨海本市刑侦大队的警察,沈攀和魏源亮明身份,简述了情况,沈攀转身又照顾周珊去了,留下魏源和滨海刑侦大队打交道去。
“医生,我同事的情况怎么样”围在那两个在给周珊做紧急检查的医生身边,沈攀急得直搓手却又不敢冒冒失失的插手。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医生摇摇头,和年轻的医生急速的交换了一下意见,抬手招呼护士把急救推车推过来,这才回身告诉沈攀:“情况不太好啊。”
“经过我们初步的检查,伤者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五条,两条小腿粉碎性骨折,从口腔冒出的血沫来看,我们怀疑内脏有破裂,内出血严重。”那年长的医生每说一个字,沈攀的心就跟着抖上一抖,如此众多的伤势,珊子还能坚持下来吗
“其实要说伤者也很幸运,另一名死者应该是比她先落地,两个人的位置有重叠,伤者的脑袋恰好落在那名死者的肚子上,这就产生了一个强大的缓冲效果,否则估计也是个当场死亡的结果。”年长的医生看着沈攀悲怆的表情,顿了顿,又安慰性的说道:“具体的我们要回到医院做ct才能知道具体情况,嗯,从目前来看伤者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说完,两个医生也没时间再搭理沈攀,他们匆匆的协助护士把周珊小心谨慎的搬上车,急救车呼啸而去,沈攀本想跟着去的,却是心里一转念,恨恨得一握拳,留了下来。
看着正和滨海刑侦大队的警察们交谈神甚欢的魏源的背影,沈攀一咬牙,熊熊的怒火在胸腔猛烈的燃烧,他也不管那么多,走过去扭住魏源的胳膊往后一扯,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魏源的鼻梁上。
不管是魏源自己还是滨海刑侦大队的几个人愣是没能回过神来,只见魏源一声惨呼,眼泪鼻涕和鲜血就从脸上直喷出来,溅得到处都是,沈攀的衣襟上也飞溅了一大片。
“你混账,照顾一个同事都照顾不好,你还有什么资格当刑警。”当着滨海刑侦大队的人,沈攀无数想说的话都被迫憋在心里,而且他缺乏证据,珊子出事前打的电话也不能说明问题,所以沈攀只得是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先打了泄愤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