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他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有挪动屁股了,办公室没开灯,喧嚣的走廊也回归到绝对的寂静,只有市局外面的大街上偶尔会有几声车辆鸣笛的声音传进来。
他甚至都没抽烟,桌子上紧挨着一堆文件的烟灰缸干净得好似才清洗过,实际上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概念。这是李振铁的一个老习惯,当然被某个很重要的难题所困扰的时候,他就喜欢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任凭思维在暮色中慢慢发散,以此来寻求突破的方向。
说实话,李振铁下午和沈攀的匆匆一面虽然答应了沈攀的各种要求,车子、钱乃至防身的器械,但他始终认为沈攀有点过于夸大事实,嗯,准确的说就是不够稳重,浮夸了一点。
他是怀疑张玉强在孙问的案子中参与了一手,但他绝不怀疑张玉强对自己、对刑侦大队,乃至对国家的忠诚。在李振铁看来,张玉强顶多是有点为个人打算的小心思,要说他胆大包天到企图谋杀沈攀和周珊那不可能。
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李振铁的本意是想敲打敲打张玉强,不要因为有了点小小的功劳就翘起尾巴,所以他本能的在心里否决了沈攀的说法。周珊的伤情反复那不过是意外,李振铁坚信这一点,可在他的潜意识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他:沈攀说的很可能是真话。
李振铁不是纠结该不该相信的问题,让他困惑的是相信之后的处理手段。这其实不难,假如他选择了站在沈攀一边,那么现在他完全可以一个电话把张玉强召回来,借口都不需要找就能让张玉强困顿在他的办公室,直到沈攀那边事情办完。
可如果他选择了继续信任张玉强,难道现在就不闻不问,放手不管万一真的如同沈攀所说,张玉强鱼死网破的在追杀他,沈攀还能够有机会拿到证据回到这栋大楼吗,李振铁左右为难
他几次提起电话,却又不知道该拨打给张玉强还是沈攀。苦思良久,黑暗穿破窗户侵入到办公室,他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烟点燃,那淡红的火苗飘荡在夜色里,映照着李振铁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庞。
………
“冉军是吧,你好,我姓沈,有点事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沈攀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因为拿不出警官证做凭证,搞不好被这家伙认定为假警察还得闹笑话,那就影响太不好了。
不过尽管如此,但沈攀在看到冉军短短的几秒钟之后就有了一些信心:吊儿郎当的神情,残垣断壁的小院子,虽然还没能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可刚才在附近买烟的时候顺便打听到的一些信息却是有很大的帮助。
摸出一包烟,沈攀连拆开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就扔了过去,冉军怔怔的又有点手忙脚乱的接过烟,他看了一眼,哟呵,三十块钱一包的,在冉军记忆中这已经是很多年钱他曾经舍得下手买过的了。
这一二年,冉军大多是走得远远地买上一些极其便宜的烟带回来撕开了烟叶混杂树叶搅碎之后扔进烟斗慢慢的抽,省钱不说,还耐抽,他穷困潦倒得着实太长久了呃。
忙不迭的撕开包装,冉军弹出一只横在鼻腔下细细的闻着,那陶醉的模样让沈攀心里更踏实。他笑了笑,也不说话,又从自己兜里摸出烟点上,左右瞅了一眼,沈攀犯难了,院子里就冉军屁股下面那一张躺椅,得,他干脆往地上一顿,距离冉军一米多远开始抽起了烟。
飘扬的烟味让冉军心里痒痒的好似小猫在挠,可就算这样他也舍不得直接把手里这支高档烟点燃。撕开裹着烟叶的那层纸,冉军小心翼翼的抖了三分之一的烟叶进烟斗,这才轻手轻脚得生怕抖出来一丝烟叶的点上。
“嗯……爽啊……”冉军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满足的 呻 吟,看着这家伙莫名的神态,沈攀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烟,他也举起来闻了闻,没见有多了不得吧说真的,如果不是沈攀自己亲自去买的烟,而且他还抽着一支,沈攀真的要怀疑这家伙究竟是在抽烟还是在吸 毒 了!
呃,从冉军的神态以及双眼周围的皱纹、肤色,沈攀认为他没有染上 吸 毒 的坏毛病,当然,最大可能是他没钱去沾染那些玩意。
抽完烟,冉军精神也来了,他斜瞟了沈攀一眼,眼神特意在他鼓胀的裤兜处停留了好几秒钟,然后不紧不慢的问道:“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