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小太监在院中洒扫。
昨儿园子里风大,掉了不少落叶下来,这会儿要赶紧扫干净。
否则一会儿太后醒了,贵人们的脚底要是沾了落叶弄脏,那可就糟糕了。
小太监正扫着东南角上一处落叶,忽然眼里跳进一片黄色,仔细一看,原来是墙根底下假山石上压着一封信。
怪了,这里怎么会压着一封信
小太监不识字,忙拿着信掸了掸灰尘,去找管事的公公。
管事的公公识得几个字,一看信封上的内容非同小可,忙将这封信送去给多福。
与此同时,多福打了个呵欠,刚从自己的屋子走出来,迎面就撞见了管事的太监送信过来。
“多福公公,不好了,您瞧!”
……
苏幼仪手里握着那封信,梳妆台前,春花正在给她挽发。
镜子里映出她未施脂粉的姣好容颜。
苏幼仪拿着信,久久没有拆开。
多福在旁,手里举着拆信刀等了好一会儿,可苏幼仪并没有叫他拆信的意思。
多福也很茫然,“太后,奴才问过了,昨儿晚上就没人瞧见无名大人了,今儿一早去他的房间查看,人也不在。太后不快将信拆开来看看吗或许人还没有走远。”
“有没有走远,有什么区别”
苏幼仪到底把信搁在了妆台上。
“他若想走,就算我派人去追也无用。他若不想走,即便走到了天涯海角,也终有回来的时候。”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解释给多福听,还是解释给她自己听。
春花能看得出来,苏幼仪到底是宽慰了些,而后转向镜子里,平淡地看了一眼自己今日的发髻。
多福将拆信刀收进了袖中。
苏幼仪对镜喃喃,“他原本就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不该被深宫大院束缚。江湖那么广大那么自由,我羡慕却不能去,又何必将他拘束在身边呢”
多福张了张嘴,看向春花,后者给了他轻轻的摇头。
多福心里叹了一口气。
谁看不出来,对于无名而言,江湖再大再好,也不如留在苏幼仪身边。
唯独苏幼仪看不出来。
她只知道江湖逍遥自由,却不知道有所爱之人在旁,哪里都自由……
春花摸摸梳理手中的发束。
人人都说太后貌若二八少女,气度如仙,只有天天贴身陪伴的人才知道,苏幼仪并非外人想象的那样完美。
就比如手中这发丝。
苏幼仪才二十七岁,保养得宜,可发丝里依旧掺杂了一抹刺眼的银白。
那是在苏清之事尚未发作的时候,苏幼仪连续好些个夜晚没睡好觉,心里愁着如何叫苏清回头是岸,如何让他对朝政的危害降低到最小……
这白发便是那时愁出的。
春花见惯了,手上的动作连停都没停,干脆利落地将那抹银白藏进了黑压压的乌发之中。
这样挽好发髻,瞧着又是一片乌黑了。
发髻梳好了,春花顺手拿起粉盒,要给苏幼仪上妆。
苏幼仪摆了摆手,“罢了。如今在御园住着,又不见什么朝中大臣,不必日日上妆,就这么着挺好的。”
说罢自顾自站了起来,朝寝殿外头走,“今日阳光不错,我出去走走,你们都不必跟着了。”
春花等人低头应是,苏幼仪走出去几步,忽然又站住了脚。
她转过头,看向妆台上那封完好无缺的信,“好生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是。”
……
没多久,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