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问:“那你觉得这两幅画像么”
孟娬白他一眼,道:“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像什么像”
旭沉芳道:“我说的是画韵。”
殷珩适时开口道:“山水画基本都大同小异,我以前也十分有幸见过一次殷武王的手迹,印象深刻,故模仿着临了一幅。”
旭沉芳道:“既然王兄印象如此深刻,那怎么不仿画成一模一样的呢,还刻意仿得不一样”
殷珩垂眼牵了牵衣角,气定神闲道:“可能我看的那幅也是赝品,一仿再仿,偏差就大了。”
“……”旭沉芳眯了眯眼看着他,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孟娬惊奇道:“旭沉芳,阿珩的画怎么又到了你的手里”
旭沉芳顿时又眉目生笑,道:“自是买来的。你知道现在他的一幅画在城里卖多少价了吗”
孟娬问:“多少”
旭沉芳抚扇道:“他那幅王阁鎏金图,已经涨到快上千两银子了。就算是赝品,听说也是这么久以来模仿得最像的一次赝品。”
孟娬一脸肉紧加心疼。
当初她卖出去的时候才卖多少来着,几十百把两银子!现在经殷武王这股东风一吹,立马就番了好几倍!
孟娬扶额,叹息道:“这个殷武王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传过来!要是早早把价格炒上来,我们也不至于卖这么点!”
殷珩:“……”
眼下市场上各种与殷武王有关的物品皆在售卖,一时也引不起怀疑。
后来旭沉芳笑眯眯道:“阿娬,如王兄所说,这山水画大同小异,我若收藏的话只收藏一幅就够了。要不你选一幅,我赠你”
孟娬毫不犹豫地选了殷珩新作的那幅。她没想到他作的这第一幅画绕了一圈,最后又辗转回到了她的手上,当然是要仔细收好留作纪念了。
旭沉芳叹道:“明明殷武王的手迹才更有收藏价值,阿娬表妹你是不是不识货”
孟娬瞥他一眼,道:“一件东西有没有价值,是你定的吗”
旭沉芳笑而不语。
随后孟娬把画卷收起来,拿回房间里去存放,后又去厨房帮夏氏一起做饭了。
院里只剩下殷珩和旭沉芳,猴不归在廊下荡着秋千玩儿。
旭沉芳将殷武王的那幅画面向殷珩,眯着眼道:“不如你来品品,这手迹到底是真是假。”
殷珩道:“你不是说你基本不收藏赝品的么,还需要别人辨真假”
“多一个人品鉴也不是坏事。”
殷珩懒得理会他,拨着轮椅转身走了。
旭沉芳也不恼,慵懒地倚着廊柱而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悠悠道:“这可真是巧,我打听了一下殷武王下落不明的时间,正好与穗乡的那段日子相差不远。”
殷珩动作停了停。
旭沉芳笑了两声,又道:“别人模仿名画手迹,都恨不得能仿得一模一样,你却是刻意留下不一样。啧啧,自己仿自己的东西,很辛苦吧我说得对吗,殷武王”
殷珩拨着轮椅转回身来,直直地盯着旭沉芳。那淡色的眼眸里,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旭沉芳知道殷珩向来掩藏得极好,他也知道此人定然来历不凡,种种细究起来,殷珩出现的时间很巧,而且心思缜密、从容有余,还会使他弄来的那把弓,现今有关殷武王的事迹传得满天飞,恰好殷珩的画又出现在这当口。
要模仿一个人的画很容易,能模仿得一模一样者不计其数。可再怎么厉害,画里面的风骨是模仿不来的,因为世上没有两个同样的人,也没有同样的风骨。不然怎么说仿者只得其形而不得其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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