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已深。
旭沉芳在凤梧这里听了几支琴曲儿,饮了一壶茶。
琴音罢,他懒散地放下茶盏,拂了拂衣角,轻轻笑道:“久不来听琴,你这琴技更甚,耳朵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凤梧见他起身,不由道:“公子要走”
旭沉芳道:“今夜是要走的。”他翩然走过她身边,挑唇低低一笑,又道,“莫不是舍不得我改日我再来。”
凤梧面上笑了笑,见他背影从不停留,多少有些苦涩。
有谁知道,这么多次共处一室,他却从未碰过她。
旭沉芳离开后,凤梧独自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个容颜美丽的女子,怔怔失神。
醉春风的堂上楼间都闹哄哄的,房内也能听到一些嬉闹调笑之声。
后来客人们有的散了,有的搂了心宜的姑娘去房间了,外面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得知凤梧今晚没客,到后半夜的时候,丫鬟敲响了她的房门,在门外道:“姑娘,有贵客来了。”
凤梧身穿薄裙,懒起身上妆,道:“引他上来吧。”
上不上妆又有什么所谓,反正来人也不是来听琴品茶的,他后半夜来,只是对男女床榻之欢感兴趣。
凤梧身为花魁,有选择客人的权利。而且即便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想在她这里宿夜,也是千金难求。
可这半夜里来的贵客,却似乎由不得她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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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娬和殷珩从小巷里出来,街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方才那家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酒肆已经关门了,门前还是狼藉一片没来得及打扫。门后还亮着极微弱的灯火。
两人没走几步路,身后便传来悠悠的马蹄声与车辙声。
马车驶了上来,缓缓停在了两人身旁。
旭沉芳一只手撩起帘子,道:“上车了。”
上了马车后,就着马车檐角的灯,旭沉芳见孟娬衣上有血迹,不由摇着扇子道:“非得要搞得这么血腥”
孟娬道:“我偶尔比较暴力。”
旭沉芳眯了眯眼,道:“阿娬表妹怎么做的”
“我一棍棍打死的。”
旭沉芳也没有特别意外,道:“那确实比较暴力。”
有殷珩跟着她一起,旭沉芳倒不怎么担心。旭老三那一帮人定然是没留活口的,不然一时心软绕过他们一命反而是麻烦。
孟娬动了动鼻子,闻到旭沉芳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他的香味,道:“你说你,派个马车来就行了,丢下美人不合适吧”
旭沉芳微微笑道:“我只是喝了几杯茶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他倚着软枕,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他突然间想,她若是在意他去了什么地方,在意他见了什么人,在意他做过些什么,那就好了。
孟娬这副形容回去要是让夏氏瞧见,肯定又要担心了。
好在她是等夏氏回房睡了以后偷偷溜出来的,眼下再偷偷溜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再洗了个澡才爬上床去睡。
第二天城里出了件大事,传得满城风雨。
城里横行跋扈的旭老三死了。和他的一群扈从一起,死在了后巷里。
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那场面别提有多可怖。
地上满是血迹,那些扈从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有的是被拧断了脖子,有的则是被刺穿了咽喉一击毙命。
而刺穿咽喉的凶器,竟然是一截截平平无奇的筷子段。那筷子段的一端尖锐地没入皮肉,非常精准狠厉。
这些不不算最恐怖的,最恐怖的要属旭老三的死状了。
他瘫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