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平起平坐
天官牌坊、二十四号楼,不,正确地说应该是南正街的那些老住户都是熟悉这个新上任的副市长王大力的。
不少的老人还记得这个当时很老实、话不多、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多病、哥哥不在家,自己经常搬着一把椅子、一个小凳就坐在街边的那棵大梧桐树下安安静静的做作业,人来人往与他无关,有人驻足观看,那个被人叫做愣头的男孩子就会抬起头来,冲着来人笑笑,亲亲热热的和人家打招呼,再又低头做作业。
这本来一点也不稀奇,南正街的孩子们都喜欢那样做作业,街上光线好、来来往往的人多,除了有些凉爽的风,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一些小伙伴也在那么做,心里就会感到安心,就像在一个更大的教室里做作业一样。记得曾经有一个乐队这样唱过:“寒假加暑假补课周末开小灶,语文作业数学作业英语模拟考,念古诗背单词写定理记公式,搞得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是个假洋鬼子……”
南正街的孩子没有歌里唱的那么痛苦,三两成群的趴在小桌上一声不响的做完作业,然后就是这帮男孩子的自由天地,王大力会和南正街的朋友们一起到长江里游泳,将短裤装在塑料袋里顶在头顶,游到江南对岸一个叫十里红的地方上岸,换下游泳裤走上一段路,再坐轮渡回来。
当然,王大力所在的南正十雄,加上南正街上其他的男孩子也会一道去和其他街上的毛头小子打群架,往往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一呼百应,一去就是一大帮,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捍卫南正街的威严。那是一个古老的传统,为了家族、社区、村寨的荣誉而大打出手,男孩子都有一腔热情,家长也听之任之,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可是现在早就一去不复返了,为了和谐社会,为了维护稳定,加上“一切向钱看”的理论日益深入人心,现在居然还有人公开跳出来为汪精卫这类的汉奸卖国贼喊冤叫屈,街道、社区的荣誉当然没有人关心了,这也是社会进步的结果吗
后来,王大力的父亲病故,首长和凤姐把他接到了京城读书去了,天官牌坊和二十四号楼走了不少的男孩子,那座大楼还是冷清了不少,后来,读了书又回来的人不少,回来了又出门闯天下的人也不少,不过王大力也回来了,他的那帮南正十雄的朋友哥们又聚集了,庞大的u字形的楼栋下面,高大的天官牌坊后面就又热闹了不少。
有了张广福,二十四号楼就成了谁也惹不起、谁也不敢惹的太平之地;有了文学清,矿山机械厂就成了民营制造行业的金字招牌;有了杨德明,谁都想找车神帮忙看看自己的车;有了程耀东,人们就会讲白手起家的故事;有了舒云翔,那些南正民居群就有了魅力;有了王大力,这栋杂居楼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官府之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有了杨大爹这位神仙,天官牌坊就成了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那块紫气东来的牌匾就被吹得天花乱坠,二十四号楼就成了宜居之地。
当然,人们关注的主要还是王大力,先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谁也没看出他的卧虎藏龙来,每天早上这个先在市发改委工作,后又到市团委去的年轻人夹着公文包出门上班,会和遇上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会向每一个长辈问着好,会一路小跑的去赶着乘杨德明的公交车上班的时候,杨神仙才会抑扬顿挫的去念那句孟子著名的“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后来这个生气勃勃的年轻人成了那个山区县的县委书记,人们才想起杨大爹那句话的含义,再后来,王大力居然成了这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而且是在受命于危急关头,寄托着人们、尤其是南正街、天官牌坊、二十四号楼的人的厚望,又过了几个月,有传闻在民间风传,人们也都知道了这个城市实际意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却不想搬离这里,就更加认定这座天官牌坊后面的大楼一定真的是有神灵保佑,显而易见的,受命于危难之际,党政实际的一把手,这个能说会道、聪明果断的大男人以后还不是紫气东来、官运亨通吗加上张广福的强悍、舒云翔的聪明、杨德明的能干、程耀东的红火,谁不想也沾沾这块风水宝地的光
尤其是近年来,二十四号楼的房屋成了这个城市的市民的抢手货。想想也是,天官牌坊可是件珍贵文物,天天从那块“紫气东来”的牌匾下出出进进,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