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一班公交车上路了
杨德明是一个大眼睛、厚嘴唇、长相一般,个头一般,身板也一般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总是蓬乱得像一个鸟窝,就是偶尔戴一鸭舌帽,那些像弹簧似的头发还是会从帽檐下不安分的钻出来,杨大妈为了把儿子的头发梳顺,不知下了多大的气力,杨秋燕也不知用她的那个电吹风试过多少次,却收效甚微,两个女人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努力。
还是人家文学清说得好:”这就叫生如此。”这句评语却得到了杨大爹的首肯,破例的送了一瓶枝江大曲给工程师喝。如果杨德明走在外面,乍一看那种张扬的发型,有人会误认为他也是一个愤青,南正街、二十四号楼的人却知道他也许是这个世上最憨厚老实的人,大家都说任贤齐的那首《心太软》就是给他写的。
车神是神仙大爹的独儿子,他却没有继承杨大爹那种洞察一切、料事如神、语出惊人、有成竹的怀和那种大智若愚的气质,也没有学会神仙大爹的那些手纹面相、玄空风水、周易学说。从小他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爱动脑筋,爱钻研,爱学习的孩子,可成绩总是并不好,读了汽车技校,就进了公交公司当了一名公交车司机,不想却因此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几年下来,他就成了公交公司的节油大王,再过了几年,修车手艺就有了些小名声,就被人称作是车神了。杨德明不是德国的那个舒马赫,他不会开红色的法拉利赛车参加f1大奖赛,他只是一个能让车辆听话、能使一辆毫无生命的汽车在他手里变得服服帖帖的一个公交车司机。
可是因为沉默少语,又不会讨好领导,虽然有些驾车的神通,修车的经验,不过下了车,他还是那个有些腼腆,有些拘束的普通男人,以至于参加工作快十年过去了,和他一起进公司的人,不是当上了队长,就是成了公司领导,最不济的也是个坐办公室的调度,他却还是一个天天不得不天不亮就得起,开着公交车在中心城区到处转悠的一名司机。
杨大爹从不过问他的事,就是他决定去考汽车技校,决定到公交公司去开公交车,决定结婚都是听凭杨德明自己的决定,有人也会好奇的问起神仙大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满经文、一身智慧传给自己的儿子,杨大爹从不回答,还是啸天给大家解释过:”缘分,一切都是缘分。”
他当然也结了婚,他的那个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老婆周宁素来就是个麻将迷。先是和二十四号楼的楼上楼下的那些大嫂大妈们小打小闹,稍稍带点彩,也就是个意思而已。后来觉得自己有了不少的心得和经验,就能够行走江湖了,就开始满怀信心、昂首的敢于出入城区的那些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麻将馆了。只是向来输得多,赢得少,却有一股泰山压不弯腰,百折不回的坚强意志,依然天天去交桌子钱,天天输得一脸蜡黄才回家。
再后来,那个胖胖的周宁又声称终于悟出了一些道理,说是只有开麻将馆才能包赚不赔,而且信心百倍。杨德明劝过她,她却根本听不进去,家里没有本钱,当着杨大爹杨大妈念叨了几次也都装聋作哑的,于是就和别人在繁华的大街背后的小巷里开了一家麻将馆,据说生意不错,六、七张桌子每天都宾客盈门,肯定也是收入不错的,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在这个家里也慢慢的很少能看到她的身影了。
加上杨德明也是一个早出晚归的司机,家里又没有孩子,老婆不在家,当然很少做饭,这间房也不过是间客栈而已。杨德明往往不是在外面街边的小摊上胡乱炒碗盒饭,就是跑在楼下的父母家里占便宜,吃共产主义的”大锅饭。&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