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张好古一掌击在桌面上,那些小巧精致的盘儿碗儿就跳将起来。
“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好词章!没想到崔公子不但丹青通神,文学之道也如此精妙!”
崔白一脸茫然,难道这武媚娘时期出将入相的郭震,也从未在这个时空里出现过转头看看王楷,只见他也满眼惊异,“公子何不将全诗见示仅凭这断章,已足以传唱天下啊。”
崔白讪讪说:“没有了,下面没有了。”
——我是下面还有的分割线——
“崔公子应该知道我为何要来到汴梁吧。”张好古主动直入主题。
“略有所闻。”崔白等着他。
张好古却半天无言,又给自己斟上一盏。
“再饮一杯。”张好古先干了,“你我兄弟,一见如故,你要帮我。”
也端起杯干了,崔白才说:“我一个小小的……”
“守夜人督主曹大人看重的人,岂是常人!”张好古打断他,“我很有钱!”
你早说不就完了,崔白暗暗吐槽,我是那么看重钱的人么——不好意思,真的是。
“我想想办法。”崔白一口答应。
他有个鬼的办法可想,虽然升任了正八品秘书郎,手底下就这几个人,还是江湖郎中啊,做贼的啊。牵涉到王子公主宫庭隐秘的事情,边儿都沾不上。不过看在张好古很有钱的份上……
不,跟钱没关系。崔白的灵魂,来自于两性平等,自由恋爱的时代,为了兄弟的幸福,还是要帮忙的!能帮什么忙还没想好,但不妨先答应下来嘛。
金风阁内的气氛立即就融洽起来。
“来人,换酒!”张好古扯着嗓子就喊,“这和旨虽香甜,却不过瘾!”
执事文博士拉开门小跑着就进来,“换眉寿”
张好古一挥手,“换最烈的!不要给本少爷省钱!”
文博士一脸牙疼的模样,“小店的主酿师陈长庚,用秘法制出过几瓶酒,最是浓烈,可是……”
张好古眼神一横——十足一个南蛮纨绔模样,崔白都要为他的演技拍案叫绝,粗声粗气地说:“难道怕本少爷会不了账”
文博士赶紧陪笑:“这酒酿制费时耗力,还没正式开卖。只年前有几位客人试过,最多三盏就倒。掌柜的怕出事,却不许拿出来款待贵人。”
别说张好古,连一直是个隐形人的江通都被勾起兴致,“你这厮只会捡大话来蒙人,满汴梁城的酒某家尝得多了,却没见过恁么烈的!”
崔白感觉不对,从一进白矾楼的大门,他就觉得今天这事儿古怪。店小二听说包下了金风楼,神色就透着诡异。而这文博士,既然你说这酒烈,掌柜的怕出事,为何又专捡出来勾人的兴致,让人不喝都不行
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王楷,却见他拿着筷子跟一碟蜜煎金钱柑校着劲儿,又圆又滑总是拈不起来。
张好古又是一瞪眼:“废话少说,先拿两瓶来温了!”
所谓一瓶,是指“经瓶”,专为储存好酒而造。本朝规制,宫中有讲经制度,帝师为官家讲经之后赐筵,必赏御用美酒,就是装在这样的瓶子里,所以称为“经瓶”。一瓶照例能装十二斤。又因这瓶肩高而丰腴,为了避免酒气散失瓶口又很小,极适合插一枝瘦梅置于案头,于是又名“梅瓶”。
不一刻,酒到了。文博士吩咐酒娘给四人换了银杯,道:“这酒可不敢大盏盛了来饮,诸位贵人请先尝尝。”
张好古心急,嘴里说道:“这杯子比核桃大点有限,恁小器!”一口干了。
其他三人都没喝,只盯着他看。
一杯入口,就见他两眼圆睁,喉头微动,半天没说话,脸色一下就红了。
“如何”崔白问。
嘴里长出一口气,张好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