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施收回视线躲避锋芒,过了片刻才重新望向张时鼎,说道:“张先生之前是藏拙了”
张时鼎笑了笑,朝临近的一个位置指了指,示意惠施坐下。
等惠施坐下之后,张时鼎将一卷官方文书交给惠施让他查看,并简要其内容道:“周御书院的意思是让你作为交换生前往梁学院。”
惠施仔细看完这文书后,说道:“这梁学院是哪个犄角嘎达,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好像是一所新开的学院,不入流。”
“那为什么还派我过去”
“大概是你招惹了什么人,所以要将你贬谪往外地。”
“得罪人”惠施能想到的,且有这个权利的就只有周幽一人,但仔细回忆过往,他和周幽之间虽然有些矛盾,但也不至于将自己发配到那闻所未闻的地方吧
况且他好歹也是甲班的学生,要是在外界出了点什么闪失,对于周御书院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吧,周御书院真的舍得将自己这么外放出去
惠施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消息,张时鼎却给惠施消化的时间,等惠施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张时鼎才开始一步步诱导道:“今日来,也不是与你商量与梁院的事,而是通知,希望你最好也不要妄想有商量回旋的余地。”
惠施咬了咬嘴唇,看得出他一点也不愿意去那什么梁学院,只是他身为周御书院的学生,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张时鼎瞧着惠施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便知道火候到了,“惠施这种寄人篱下,任由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如何周御书院昨日愿意捧你,今日也便可以打压你!”
惠施闻言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张时鼎,总觉得这一番话不应该从周御书院的教书先生口中说出。
而张时鼎迎着惠施的模样,坦荡道:“是不是觉得这一番不应该从我的口中说出”
惠施点点头,张时鼎突然大笑起来,接着又一拳砸在窗沿墙壁上,发出一声咚响,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
“我是刺探情报的探子。”张时鼎突然这么没头没尾地来了一这么句,惠施却愣了半响,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问道,“是哪方的探子春秋七院八王朝”
“都是,但也都不是。”张时鼎的这局回答真的绕晕了惠施,他的回答似是而非,令人一头雾水。
“我从头开始告诉你吧。”张时鼎找了一条凳子坐下,看起来他要说的故事会很长......
“我的名字不叫张时鼎,叫王/谦,三十多年前我也是周御书院甲班的一名学生,但等我在周御书院读完一年后,周御书院的高层突然秘密找到了我,说有一项重要的事要交给我。当时我想着自己受人恩惠,对于周御书院的请求自然是义不容辞于是,他们就给我提了让假装死亡,然后改头换面去其他的学院当探子的命令。”
“他们开出的条件很优渥,甚至比继续留在甲班当学生都要好上许多,我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用一场意外让我假死,而我也以一个新的身份去了齐地稷下学宫当学生。但我没想到的事,我在稷下学宫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又被他们看中了,提出了和周御书院相同的条件和要求。于是我又假死了一次,然后重生回到了周御书院......”
惠施听到这,忍不住问道:“周御书院知道你当了稷下学宫的探子吗”
“知道,那时候我年幼无知,将稷下学宫的事一股脑地告诉了周御书院。”
“然后呢”
“还能怎样然后,我就再一次进入周御书院当起学生了呗。”张时鼎突然笑了笑,自嘲道,“其实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照镜子,很想知道我脸上或身上是否有着与众不同的东西,让人们都这么喜欢挑我做内奸。对了,惠施你瞧瞧,在我身上我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写着‘我要做内奸’的字样”
惠施瞧了一眼,自然不会真以为张时鼎身上会写着这种字,这个玩笑大概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自嘲和不解吧。
张时鼎坐在凳子上转动了一圈后,眼里突然流出哀伤的神色,并喃喃道:“你是我问过这个问题的第二人。”
“你说什么”惠施有些听不清张时鼎的自语,便问道。
“没什么,继续说下面的事吧。等我再来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