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甘恬和杜佩这两人也和大多数的秦人一样,对中原人依旧报以轻视的态度,所以即便知道来客是周御书院甲班的学生,他们也未放在眼中。
两人躲在人群后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庄休如何“抛媚眼”,甘恬和杜佩二人也没有抬头望见,最后庄休只得放弃,准备晚宴结束之后再去寻他们。
可这帝王酒一缸、两缸......逐渐消失,宴会内,包括秦宰相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不是微醺的程度,而是醉得两眼通红,呼吸的气息都满是浓烈的酒味。他们修为高深只要简单运转修为便可将体内的酒气逼出体外清醒过来,但没人舍得这么做,因为这酒气一散,原本珍贵无比的帝王酒就成了无滋无味的白水,所以堂内的人都开始醉得晕头转向,甘恬和杜佩更是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最后一缸酒浆见底。
而没了酒喝的晚宴对秦人来说,就像没有胸脯的姑娘,纵你再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也难以令人提起兴趣,所以一众秦学官开始坐不住了,抖腿撞桌、兵器乒乓、碗筷叮当的杂声不绝于耳,秦宰相也瞧出自家人的不耐,就起身宣布晚宴结束,大家都可以回去休息了,随即将周御书院的七人送到招贤大堂门外,送他们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后,目送他们离开。
庄休期间也想过找个借口脱身去找甘恬和杜佩,但瞧见他们二人是被奴仆用担架给抬出来的时候,他就只得放弃了今夜去找他们两人叙旧的打算,反正来日方长,等明天再去找再去寻他们也来得及。
回到使馆后,王嬷嬷似乎早早得知了几人醉酒的消息,领着侍女在使馆的大门边候着,从马上接过一个个处于半梦半醒的甲班的学生,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秦人女子的体魄要比中原人好上许多,单单两人架着惠施、公孙鞅这样的临近成年的男子上楼都脸不红、气不喘,可见体质之好。
庄休因为只沾了一杯酒,身上的酒气也都是给他们六人熏的,所以并没有享受到“琴女架人”的待遇,只是自己孤伶伶地一个人回到房间。
不过不久之后,房门便被敲响,年迈但体型却不臃肿的王嬷嬷出现在门外,朝庄休施了个万福礼后道:“其他的几位大公子因为醉酒已深不便沐浴,只给他们准备了招贤馆秘制的醒酒汤,饮后明日即可恢复如常。”
庄休听着王嬷嬷像是行动文书一样的报告,是一头雾水,他都不知道王嬷嬷向他交代这些干嘛他只好茫然地点点头,回了句“知道了”后,就准备关门休息。
可王嬷嬷却后退一步,指着过道,说道:“已经为大公子准备好了沐汤,如需要的话......”
“需要!”庄休抬起两手衣袖闻了闻,左右两边都沾着浓重的酒气,想着这浓郁程度也不是一夜就能散去的,他明日又打算去见施岚青,总不好现在这样一身酒气的去吧所以他打断王嬷嬷的说话,表达了他强烈想要沐浴的意愿。
王嬷嬷点点了头,朝楼下喊道:“翠红,带大公子去沐池。”
楼道下一个娇柔的侍女应了一声后,就噔噔上来,接替了王嬷嬷的职务,将庄休领往使馆内造建的沐池赶去。
来到沐池,打开隔门,温热的水雾氤氲,阻拦了庄休的视线,让他只能看见里面物件的朦胧轮廓。
庄休鼻子耸了耸,开玩笑道:“这雾气大的,要不是没有油烟味,我都以为你们是想把我给煮了呢。”
一个不冷不热的笑话却没有让侍女翠花发笑,但庄休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响声,他便转过头一瞧,当即给吓得不清,并支支吾吾、口齿不清道:“你...你你你,为什么要脱衣服这里到底是不是正经沐浴的地方”
正脱去外衣的翠红一愣,生性欢脱的她瞧着年纪不大、局促模样的庄休就起了玩心,但也不敢太过得寸进尺,就笑道:“大公子,沐池是正经的沐池,但这人正不正经,婢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这么天真、淳朴、单纯、正经的人面前乱脱衣服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正经的人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别让人给误会了。”
翠红掩嘴一笑,继续拖着脱着衣服,并说道:“中原没有沐池的吗难道大公子不知道婢从服侍人沐浴时要先脱去外衣,然后换上沐池专门的皮衣来防止衣服被水汽给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