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温茂开着一家牛羊肉面馆,已经四五年时间。
面馆就在小区楼下,来吃面的基本上都是小区的住户。
面上盖着的一片巴掌大的牛、羊肉片,货真价实,味道好。面馆的生意很好。
邓温茂喜欢打牌。
每天下午三点,他准时出现在开在小区内的牌馆。
面馆里有他的老婆和三名小工,他可以放心地玩到五点。五点一到,不管是输是赢,邓温茂都会离开牌馆。
这个时候,面馆开始上客了。
现在无线支付的人很多,每天现金收不到多少。邓温茂就把每天收的现金攒下来,作为牌资。
一天,他准时出现在牌桌上,一摸口袋,牌资,连同老婆给他买的新手机,都不见了。
邓温茂脸胀成猪肝色。
钱和手机是小事,没钱就不能玩牌,打乱了他一天的行程,对他来说可是大事。
所以这天,当他感觉外套被人微微牵动,以迅雷之势抓住正在摸他包的小偷时,邓温茂的脾气爆发了。
他把小偷拖上面包车,绑成个粽子,一脚油门开到郊外,把小偷甩下车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小偷很瘦,个也很矮,脸和头发一样黄,头发一撮一撮的板结着,看上去还没成年,是个半大的孩子。正值冬天,他穿得却很单薄。
当小偷经常挨打,他已经学会了哀嚎求饶的一套。但是邓温茂下手太重了,假的哀嚎慢慢变成了真的哀嚎。
小偷拼命挣脱开了腿上的绳子,跑了没几步就邓温茂追上。
邓温茂拿起路上捡到的小臂粗细的树枝,狠狠打在小偷的右腿上。
小偷抱着右腿不停地惨叫,看样子腿断了。
邓温茂也停了手,整理一下绳子,把小偷拖到一棵树边,牢牢的绑在树上,扬长而去。
第二天,邓温茂又来到郊外,解开奄奄一息的小偷,把他丢在一家医院门口,就没再管了。
邓温茂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报警,不过是关上很短的一段时间,出来后这些小偷一样重抄旧业,祸害社会。很多人抓到小偷都是痛打一顿,而且这里的冬天又冻不死人。
他心安理得,很快忘记了这件事情。
四个月后的一天,邓温茂正煮着面,突然右腿钻心的痛,一个趔趄,站都站不稳了。
家人扶着他坐下,正准备去医院的时候,他的腿又不疼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抽筋或者别的,不碍事。
从那以后,他的腿隔三差五的发作一次,每次都是突然痛起来。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开始一两分钟,后来要痛半个小时才能好转。
打牌自然是不能去了。一有空闲时间就去医院,去了好几次,各种检查做了个遍,都没有查出问题。
等到右腿每天痛一次,每次足足痛一个小时的时候,邓温茂想起了那个小偷的事情,心开始慌了,越来越慌。
他开始拜访寺庙、道观等各种据说可以降妖除魔的地方,腿痛还是不见好转,反而腿痛的部位开始扩大。
以前只是小腿肚痛,现在已经快到膝盖了。
邓温茂完全丢开了面馆,又开始拜访各种按理说可以救他的能人异士。
打听到柳贤的时候,他其实已经不相信了,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进了“闲时”的院门。
这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咖啡店,虽然精致有情调,但是和他想求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扯不上,更别说四处摆满了鲜花,生机勃勃的样子,让邓温茂没来由的感到生气。
那个模样漂亮,涂着鲜红嘴唇的女人听说他要找柳贤,手往二楼一指,就不再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