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几乎是数着时间过来的。
没办法,远的地方夜里看不清,近处又只有我的小屋和一只傻鸟,没有什么可供小爷停留自己的目光,只得闭上眼睛数着秒度日。
晚上不比白天,一般夜里被师傅罚跪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无趣还不能睡过去,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着实磨人。
我跪在剑上,仰头望向东边的天空,看着那边先是出现了一团淡淡的光晕,逐渐浮显了太阳的边缘,再到黄色的圆团全部显露出来——这就是日出。我常常会在被罚跪时、或是偶尔清晨起来躺在屋顶时,看那日头的一点点挪动,当它完全升起来,天色都变得大亮了。
光明迟早会将阴暗驱逐,这是我历经数次日出的唯一观感。
好了,夜幕褪去,白日降临,现在这方圆几里都是小爷自由驰骋的乐土了。
趁着师傅不注意走动一下不不不,男子汉一言既出、定当驷马难追,别说以师傅的神识肯定不会让我成为漏网之鱼,单是我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做。
小爷的驰骋是以意念去驰骋,用意念驱使周边的一些物事。
比如……先把肩头上的傻鸟弄一边去。
这傻鸟也不知怎么想的,从昨日我救回哭巴精儿起,它就始终待在我的肩头上,甚至我跪了剑后它也不曾移动。不过令人比较感动的是,这家伙没有把屎拉在我衣服上,在这一点上我几乎把傻鸟当做鸟界的神灵——它太通人性了。
感动归感动,总让傻鸟这么跟我傻待着也不是个事,再者说来,它那两个小爪子总抓着我的肩头也不自在,我用意念把傻鸟从肩头取下,放在了正对我面前的空中。
“嘿傻鸟,自己去找点吃的。别在这跟我干耗着,小爷可以几天几夜不吃饭,你可不行,快去吧。”
这次傻鸟终于动了,扑闪了一下翅膀然后重新回到了我的肩上。
“……”
“我说,傻鸟,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不,是对鸟,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跟傻鸟说话的嘴。
“唉,傻鸟,你知道吗那天我带着哭巴精儿去跟踪师傅,竟然看到一个男人搂了我师傅的腰还叫她‘阿窈’,这二人之间肯定有故事。哼,如果让小爷知道那男人曾经伤害过我师傅,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对了,那人还是皇帝,你说他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来追我师傅,我师傅又泼辣,有时还很彪悍,不过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其实我是很希望师傅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属,师傅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开始抚养我,直至我成人也没见过她身边有个知心的人,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其实心有所结。”
“兴许那个身着斗篷的皇帝就是她的心结呢,要真是这样,我不但不可以伤害那人,还得做点什么事来促成这段姻缘,毕竟……我师傅高兴才是真的,师傅一高兴,也就不会整天盯着小爷我了。”
也不管傻鸟能不能听懂,我自顾自地絮絮叨叨,絮叨渴了就用意念将水引来喝了,距离有点远,但也不是无法完成。
就这么絮叨的功夫,很快到了下午,每次被罚跪最难熬的都是下午时光,只因这时候师傅都会使用她的独门技巧来给我进行二次惩罚——带着她最喜欢的烧鹅,坐在石凳上翘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