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暴雨,“摇摇欲坠”的河堤情况更加紧急。
曾府尹贪墨归贪墨,总不希望看到河堤真的坍塌,河水淹到城里来。
天刚刚亮,也不管雨大雨小,去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叮嘱丫鬟好生照顾后,便领着几名属下,以及工部派来的那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往淮河上游赶去。
几乎是他前脚刚离开曾夫人的院子,后脚一抹身影就溜了进去。
院子外面守着不少士兵,算得上是除了地牢之外守卫第二森严的地方。
然进得院子后,里面却没什么守卫,下人笼统不过十个。
萧璟月好不容易找到书房的位置,正要进去,一名面容祥和的夫人走了过来。
根据线报内容,曾策双亲已故,岳父岳母在他出任潼淮府府尹后没享几日清福便相继去了,三姑六婆之类的亲戚多但鲜少来往,偌大的府中只有一名体弱多病的夫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如此看来,眼前这位夫人必定是曾夫人无疑。
不过,传闻曾夫人体弱多病,常年缠绵在榻,并不似面前这位夫人一般面色红润。
萧璟月心下生疑,纵身跃上屋梁,将身形藏起。
“你在这里等着。”曾夫人淡声吩咐完,独自推门走了进去。
跟随她前来的两名婢女应声守在了门口,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
萧璟月低头看了眼缠在手腕上的青蛇,而后指了指站在最右边的那名婢女。
青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它的蛇头,吐着蛇信子蹭了他的手背几下,沿着屋梁爬到那名婢女头顶上。
找好位置顿住后,再次冲萧璟月吐了吐蛇信子。
萧璟月点头。
下一刻,倏地闪身至另外一名婢女面前。
动作快得如残影般,手起手落,婢女来不及发出半个音节,便软倒在地。
另一边,青蛇死死的绞住那名婢女的脖子,那婢女便是想发声,喉咙也紧得发不出半个音节。
等她想起来去踢门制造动静的时候,萧璟月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掌将她劈晕。
“谁!”
屋内忽然传来曾夫人的喝声。
萧璟月淡定自若的将青蛇缠回手腕上,推门而入。
曾夫人看到他,愣了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萧将军”
自打萧将军年中班师回朝后,民间流传了不少关于他的画像。
辗转几月,画像大肆传开,就连潼淮府这边也有人开始卖将军画像了。
据民间传言,说是萧将军大杀四方,可镇妖邪。
曾夫人自然不会买男子的画像,是自己那个心肝儿子,儿子自打进学起,便仰慕萧将军,偶从街上走过,遇到卖画的,直接就将所有画像买了回来,挂得满卧房都是,她便是想不看见都难。
萧璟月轻轻颔首,“曾夫人。”
曾夫人看了萧璟月一眼,并未大喊大叫将护卫引来,也未质问他为何出现在此处。
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的位置,温声道:“将军请坐。”
萧璟月撩开衣摆坐下,垂眸望了眼面前的茶水。
曾夫人道:“想来那两个丫头已被将军摆定,无人奉茶,将军若不喜喝冷茶便不喝吧。”
萧璟月没有作声,端起面前的冷茶,用内力温热后,将曾夫人面前那杯冷茶换了过来,淡声道:“听闻曾夫人身子骨弱,天气寒冷,忌饮凉水为妙。”
曾夫人低下头,看着面前冒着袅袅热烟的茶水,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自打我缠绵病榻起,便是连酷暑之时下人端上来的都是温水温药,已多年未曾尝试过冰水入喉的感觉了,而今……”
说到这里,曾夫人突然叹了口气,双眼微微湿润,继续道:“而今能下榻自由行走,不需他人照料亦能生活无忧,只是,却已经不晓得冷热是什么感觉了。”
萧璟月闻言,倏地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妇人。
传闻曾夫人体弱,成亲七八年才得一子嗣,而后便病魔缠身数年。
如今细瞧她这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的容貌,想来传言起码有七八分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