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像是穿破光阴,直直撞入曲绫的脑海里。
她心中一阵恍惚,霎时间回想到了五年前那趟江南之行。
五年前爷爷将她从苗疆带走,回京之前要带她先回老宅祭祖,便折道江南。
就是在那里,她误打误撞救了一名被仇家追杀坠入湖中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眼下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慕容宴。
后来她和慕容宴成为朋友,两人成天牵着小小的江火,在水镇里四处游荡生事。
中元节那天晚上,他们逛完灯会正要回去,路上遇到了一个欲要跳河轻生的女子。
那女子因一场火灾毁了容,被情郎甩了,才想不开要轻生。
为了打消那女子的念头,她站在桥头上,大言不惭的与那女子说了这番话。
时隔这么多年,她自己都忘记了,没想到慕容宴还记得。
慕容宴望着曲绫恍惚的脸,眸色越发的柔和,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暖色。
曲绫回望着他,望着他温柔的笑容,心底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暖意。
只听他温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后来你还说了一句什么”
曲绫点点头,喃喃道:“当然,我将他当成了宝,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后,他要是敢因为我突然变得不好看不健全就不喜欢我了,我就打到他重新喜欢我为止,实在打不服,就一包耗子药毒死他,眼不见为净。”
那会儿的她,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呢。
慕容宴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忽然伸手进袖子里,摸出一小包药粉,递到曲绫面前。
曲绫:“……”
她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并不想用耗子药杀人啊。
慕容宴见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笑道:“这不是耗子药。”
况且,就算是耗子药,这点儿药量也毒不死萧璟月。
他体内蛰伏的那只蛊虫,想来比耗子药毒多了。
曲绫闻言,讪笑两声,问:“那是什么”
“生发粉。和了水抹在头上,头发能长得快些。”
“……”
她哭丧了脸,“我就知道你是来劝我剃发的。”
慕容宴摇头笑道,“我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帮你罢了。”
曲绫满目感动,“慕容,你真好。”
他点了点头,“嗯,我也知道我很好。”
这句话,这些年她说过没一千也有八百遍了。
最后曲绫还是没决定好到底是剃还是不剃。
慕容宴也没有再问。
今日留得够久了,再留下去下面那位可就要上来赶人了。
从曲绫房内出来,刚下楼,就见到了站在大厅内的萧璟月。
面色就如他所想的一般,不太好看。
慕容宴不甚在意,神色如常的他告辞。
擦肩而过之际,萧璟月突然道了句:“多谢。”
慕容宴颇觉新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萧璟月并未看他,目不斜视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他并非吝啬于道歉,只是从前一直没有什么人能让他亲口道谢罢了。
慕容宴先前从容溪手里救了曲绫,于情于理他欠了这人一个人情。
人情暂且还不上,便先道个谢。
这夜,曲绫临睡前,突然与萧璟月道:“在蚩尤大殿内,你没将姥姥说的那句誓言说完。”
萧璟月挑了挑眉,“怎么,夫人现在想听”
她若是想听,他在此处再说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么羞耻的话本他都能念出来了,一句誓言而已,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曲绫却问:“没说完,是不是就不作数”
萧璟月心中一动,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什么,轻声道:“作数。”
而后便没听到房间里再有声音传出来。
这一夜,安安静静。
隔天傍晚,慕容宴又过来了。
萧将军一看到他,面色就不好,心情更加不好。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萧三不解的看向萧一。
萧一沉吟片刻,低声道:“这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