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正式实验新的枪药。
枪药与一般民间使用的鞭炮炸药不同,它的燃烧时间更长,威力也未必比鞭炮炸药要强,但是他却可以起到将子弹推出火铳的重要作用。
新式枪药配合新式火铳,能否起到新的颠覆性的变化,就看现在了。
倒入枪药,将铅弹放入枪管捅实,饶是富昌这种经验丰富的大匠,此时此刻也激动万分,呼吸变得急促,端着枪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之前做火铳,那是用来镇压农民起义的,是用来屠杀同胞的,饶是富昌没读过什么史书,也知道元人拿着自己打造出来的火铳杀死自己的族人,对于自己来说是天大的罪
过。
而如今,眼前在这把火铳,则完全不一样。
他是自己为起义军打造的武器,自己来军山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知道眼前这位爵爷是真心对百姓仁义的仁善之主。
这位爷拿着自己打造出来的武器,是用来对抗坏人的。
尤其是这把火铳,不论是质量还是技术,与之前军中使用的火铳相比,都有一个质的飞跃。
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眸子与准星目标对准,三点一线。
此刻,众人皆屏住呼吸。
“砰!”
与之前的火铳相较,弹丸的击发声算不上小,但是烟雾却较之前轻了许多。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
朱振率先走向靶子,众人紧随其后。
“苍天!”
富昌的表现最为激烈,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双手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火铳。
朱振点点头,眼睛从靶子上的孔洞离开,算是基本上满意。眼前这把火铳,虽然比不上自己手里的scar,但是弹孔距离准信只有五六公分的距离。
在这个时代,这种精度的武器,完全可以大规模的列装了。
朱沐英的反应比起富昌也强不到哪里去,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弹孔,许久之后才惊叹着长出了一口气,“这!这!这!振哥儿,请受我一礼。”
朱振赶忙搀扶起朱沐英,语气带着几分责怪,“沐英,你这是何意”
等到沐英抬起脸的时候,却已经是泪眼婆娑,哽咽道:“振哥儿,你可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朱振摇摇头,“我只知道你是主上的义子,至于你亲生父亲如何去世,却无从得知。”朱沐英道:“北元的狗皇帝昏庸无道,对民间狂征暴敛,北元的贵族也是上行下效,对百姓肆意压迫,在加上这些年苍天不应,屡屡干旱,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我父
亲被逼的没了活路,领着村民便造起了反,可他们拿着锄头和竹竿,如何能是骑在马上的元军的对手。
我跟村子里的小伙伴,躲在地窖里看着父亲和其他村民被骑兵屠戮一空,却没有丝毫办法。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们有一种能够压制战马的武器该多好。后来义父在驴牌寨募兵,我仰慕义父的威名,便参了军。本以为像是义父这样顶天立地的豪杰,自然不会畏惧元人。可谁曾想到,就连声震江左的义父大人,也要对北元
卑躬屈膝,连降将都不敢杀。
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恼过,气过,后来我真的上了战场才知道,没有骑兵想要跟骑兵对抗,实在是难上加难。
可如今你的这把兵器给了我希望。你让我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北元擅长马战,非骑兵亦或是精锐之战阵难以抵挡。
虽然北元在南方也开辟了不少马场,可骑兵的训练成本确实太高,而战阵需要士兵磨练的时间也太多,想要用来对抗北元实在是太难。
可这种火铳却并不一样。
饶是富昌大匠这样的匠人,只要使用几次便可以击穿靶子,若是换做精壮士兵,岂不是不出一两个月,便能上战场杀贼了
振哥儿,刚才那一拜,分明是我看到了我汉家儿郎拿着无数火铳在站上上击败北元骑兵的希望。”
朱沐英不愧是元末明初的天才军师将领,虽然火铳只是起步,但是他却仿佛遥远的看到了未来战争的未来。
张大舍在一旁听的有些懵懂,心里琢磨此等微末之计,男爵必然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