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姬两字刚从冼星口中吐出,两刀不分先后破鞘而出。
一为红甲。
一为洛南山随身佩刀,墨枢。
李鸦未开口,洛南山举刀怒喝:“黄口小儿,可知死字怎写”
冼星稳坐不动,身侧四女齐踏前一步,挡于他身前,四剑并出,隔着屋外投射进来阳光与李鸦和洛南山对峙。
李鸦持刀直立,面颊抽动不止,突然龇牙一笑,不显温和,只有狰狞,如被人碰到痛处的狼犬。
“你父亲是此次评兵的百老之一,除此之外呢”
“沧月盟下属火月盟盟老,铸兵大师,剑术协会火月城分部会首,器盟甲级长老。”冼星轻声念出连串头衔,挥手分开挡在他身前的四女,端坐方椅上,中门大开,毫不在乎指向自己的两柄刀。
“还有,我有大兄名冼阳,如今在武城中修习,二姐名冼月,嫁与沧月盟盟老之子,我有些不争气,幸得天授,为上苍之子。”
将自己来头一一摆明给李鸦,冼星满脸笑意问道:“我看你实力不凡,应是也有些来头,拿出来比量比量”
李鸦缓缓摇头,将红甲横在身前,目光扫刀身而过,停于刀尖,道:“我没什么来头,只一身,一刀,几式勉强能见人的刀术。”
冼星脸色陡然阴沉,咬牙切齿道:“那你还敢拿刀指着我”
“莫道我仗势欺人,我既有势可仗,自然要拿来欺人,你服不服”
“服。”
李鸦讽笑,“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你势大,旁人捧你傍你奉承于你,想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我势弱,自然得忍着让着憋着,不想干什么也得去干。”
冼星大笑,意态猖狂,猛然站起身,“带我去找云凰剑之主,我之剑姬。”
“明儿吧,我与她交代几句,如相逼,唯有血溅五步了。”李鸦恢复平静,将红甲归鞘,道:“此为底线。”
冼星阴沉着脸紧盯李鸦。
“别等我自己去找,你已经惹下我,莫激我杀心。”
“说了此为底线,也说了我只有一身一刀,你想踩尽管踩,想试尽管试。”
冼星猛然向后屋跨出一步,李鸦一显然不足以使他稍做让步。
归鞘的红甲再次拔出,却不仅仅是指着冼星,而是直直刺向他咽喉,刀势奇快,击在拦于刀前的四柄剑上,突发厉响,将持剑四女齐齐击退一步,停于冼星手中突现长剑剑锋上。
刀剑相撞,风突起。
屋中桌椅咯吱作响,木屑纷飞,刀痕与剑痕划于其上,撞在墙壁上,撞下弥漫土尘。
茶壶茶杯被切为两半后滚落地面,清脆响声在突然沉寂起来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冼星目光落到刀身上红甲二字,再看向刀刃与剑刃相撞处丝毫无损,眼角猛抽。
毫不掩饰的贪婪从其目中涌出。
“沧浪”
“作假可是要将兵器罚没的,这柄红甲你需待我明日再来时备好。”
“不需明日,过会儿我就请人给你送去。”李鸦收刀,让开离开道路。
“人你要,刀你也要,我无他物,人要话别,刀也得好好擦拭一番,总不能现在就让你带走。”
冼星深视李鸦,提剑从他身侧擦身而过。
“容你一日又如何”
李鸦在冼星身后无声而笑,听着他和那四个剑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红甲未再归鞘。
且刀身突现鲜艳血色。
洛南山脸色难看,快步行至李鸦身侧,“我去盯着他。”
“再等等,对了,咱们这离沧水河多远。”
“里许。”
“取壶酒来,难得想大口喝酒,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