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坠落的身体急停在冰丘半腰,收敛心脏内缓缓流淌的罡气,李鸦身躯瞬间转为冰鬼之躯。
顺手扯住了上官奉剑。
她除去吸收精血的时候,一直以白甲覆身,倒不虞惊动底下冰鬼。
站稳身形后,李鸦再向冰谷内看去,神情已恢复平静,冰谷不大,百十来米宽,里许长,从谷口到谷底全是直挺挺站在那里的冰鬼。
皆身披白甲,手持兵刃。
如军伍列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李鸦从未想过在这人迹失踪的极北之处,竟还有如此之多的冰鬼,且全聚在这座冰山脚下的窄小冰谷里。
太过反常了,必有其成因。
冰山直攀天际,其高,视线所不能及,其伟,只雄之一字可述,其壮,天地只此一座。小小冰谷中聚集的冰鬼在其脚下仅如蚍蜉,渺小至无可言说,而立于冰丘半腰的李鸦相较冰山更如尘埃般微小。
李鸦受超武系统指引而来,冰鬼聚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被眼前情景所触,李鸦忽然想起自己一路所杀冰鬼,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例外是向这座冰山的方向游荡而来。
再细思下去,身披白甲的冰鬼智虽不高,却和完全没有智慧的普通冰鬼有极大不同,最显著一点便是或多或少掌握还未成冰鬼前所修习的武术,手中兵器各有不同,却显然是其生前常用武器。
豺狼虎豹,牛羊马兔,飞鸟游鱼,乃至生于大地上的花草树木,各有其生存之道,各有其栖息之处。无土则木不能存,无水则鱼不能游,豺狼虎豹逐肉而食,牛羊马兔啃草而活,生来便是如此,为生命之本能。
冰鬼由武者而来,生冰心,凝灵核,凭本能而动,无论如何去看去说,都是一种生命。
聚于这里,像是来朝圣的。
仔细看了一会儿,李鸦看到这个冰谷里的所有冰鬼,全都微抬下巴,体虽僵,却努力仰望高不见顶的冰山。
让李鸦觉得自己不应去打扰这份属于它们这个另类种族的宁静。
冰谷被冰鬼占满,却还有另外的路通向冰山,李鸦再三权衡,终究放弃搅扰这数万冰鬼。
绕了点远,从西侧来到这座冰山的山脚下。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也没有找看起来容易攀爬的路径,来到冰山脚下,直接就开始往上攀。
来时他已看过,正北只有这座冰山立于天地间,两侧空荡荡,也许是天涯海,也许是无边冰原,无论是两者哪个,都不可能去绕路。
李鸦在前,上官奉剑在后,两道渺小身影在冰山上缓缓移动,时有微风拂过,时有狂风卷过,闪亮冰屑从两人攀过的地方不停往下掉落,伴着山顶簌簌而落的细碎雪毛远远飘走。
一天歇一会儿,一天吸收一滴之前特意留存的精血,十天之后,两人攀到了冰山三分之一处。
恍然未觉中,由冰山西侧来到冰山南侧,以两人移动轨迹来算,再有一日或两日,就会到达山脚下那座冰谷的正上方。
也即那些冰鬼的正上方。
李鸦一手刺于冰层中,一手持红甲在冰山山体上凿出一个米深浅坑,然后扯着上官奉剑站到里边。凿冰甚是费力,李鸦刚开始还会往宽凿一些,最近这两次只凿出能容一人站立的浅坑,自己在里面靠冰壁站立,上官奉剑则搂在怀里。
免不了胡思乱想,毕竟搂的是一个女人。
相处时日久了,焉能无情无感
人跟人就是这样,点头之交算认识了,爱死爱活不关己事,最多几句闲话,生人更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