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处小城外。汪不屈问了车马行的所在,径直去购了一套车马。李云泽生怕汪不屈再抓个车夫,自告奋勇驾车。汪不屈猜到他心思,说了句妇人之仁,并未阻止。驾车看似简单,上手方知不易。云兽毕竟是活物,不通其性,怎能让他俯首帖耳,手忙脚乱了半个晚上,李云泽这车夫才当得有点模样。第二日上午,赶到了昉城。汪不屈让李云泽进城找家偏僻的客栈。李云泽依从其意,在城西北边角处找了家小客栈。店名“遂心客栈”,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平时住的都是行脚的散客,似这乘坐车马的客人几年不得一见,牵马引路,热情的无微不至。汪不屈下车时已变成另外一副模样,须发尽白,老态龙钟。看过店招,连连点头道:“遂心好,遂心好!”神态语气与平常老者无异。
两人占了客栈最好的一间房,不过是多了一套桌椅而已。用罢饭,汪不屈道:“小子,跟我出去涨涨见识。”两人穿街走巷,出了门,汪不屈先是找了一家成衣铺,为李云泽挑了一大包衣服,锦缎丝绸,尽捡质地上乘、做工精致的挑。李云泽穿的还是自带的旧衣,虽然浆洗干净,可是就如刚落地的秋叶,虽未沾尘垢,质地已经破败了。换上新衣,人显精神,可神色之中免不去小城少年的朴质与蹇促,汪不屈也知气质涵养一时半会难以改变,摇了摇头,叮咛道:“小子,莫要觉得衣服只是防寒遮羞之物,世间多以衣冠识人敬人。上次在城门,人人皆避你厌你,为何还不是衣衫蔽陋。此言你要切记。”
随后两人来到一家药店前。药店名叫“出神丹阁”,店面宽有三丈,高达七层。两人进门后,李云泽被扑鼻的药香刺得鼻端发痒,环顾店内,中间琳琅满目的是白玉仕女雕像,或迎客、或送别、或起舞、或观花,千姿百态,极尽妍媸,粗略一扫,当有上百座。每个雕像手里捧着一粒丹药,旁边刻有丹药名称。四壁一圈全是柜台,墙上是满壁的药柜。不少人正在仕女雕像前驻足品评。
李云泽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阵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一位侍者迎上来,满面笑容道:“欢迎贵客光临。”汪不屈甩袖道:“大生意,找能做主的来。”侍者听了,细细端详了两人一眼,迅速做出判断:年轻人举止局促,面现忐忑,应该没见过什么世面,老者气度不凡,眸光锐利,应该是个人物。当下道:“两位请随我来。”在前面引路,上了两层楼梯,进了一间静室。室内只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放于两侧,别无其他。侍者告了罪,退出室外。汪不屈坐下,对李云泽道:“畏畏缩缩,你在怕什么”李云泽被说中,欲要分辨,又觉辩无可辩,闭了口不言语。汪不屈接着道:“记着,不管多大的店,进了门你便是主顾,光顾他的生意是看得起他,即便买不了东西,也给他增了人气。大大方方方能不令人看轻,似你这般畏畏缩缩,便是自己轻贱自己,徒惹人笑。”李云泽听了,心中受教,体态神情随即放松下来。不一会,进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见面便作揖,满面堆笑道:“劳贵客久等,恕罪恕罪。在下是本号一十九号掌柜,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为贵客效劳”边说边走到汪不屈对面座位,入座前还对李云泽投以歉意的眼神。李云泽方听了汪不屈教训,神色自然了许多,点头示意无妨。
汪不屈道:“金丹期的伤药可有”掌柜笑道:“客官说笑了,金丹期的伤药向来有价无市。客官若是能等上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