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许过愿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那些头发的灰烬轻飘飘的下落,将我的床单染上了一点黑色,而那个项链,日光灯照的它泛起幽幽荧光,似乎在颤抖着嘲笑我。我愤怒的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绝望感已经镬住了我。我即将一无所有,我已经四十岁了,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我清楚,在未来的十几年里,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尖叫还是平静,我都毫无出头之日,我的希望渺茫。
一个小时后,我进入卫生间洗漱。当我对着镜子检视自己的脸时,发现鬓角处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浅淡印记,我有些紧张起来,当我用手指摩挲着那儿,直到它发红,我才看出这是那个项链的轮廓。
这之后,我带着一种莫名的希冀,躺在了床上,关掉了灯。十几分钟之后,我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到梦与现实的界限,便进了梦境,这过程如同一脚踩空时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恍惚间,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镇子上,这儿仍然是黑夜,但有许多人在这儿走来走去,他们呼吸沉重,面色因惊恐而扭曲,但他们都静默无声,我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了他们头发。我在他们当中来来回回的穿梭着,但没有谁注意到我,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看客。
我找到一块石头,径自坐了下来。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在入梦时,对周围的事物的感知是十分迟钝的,他们或喜或悲,或行或立,都不会撩拨我的情绪,但在梦醒之后,我回想着梦里的场景,时常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就如同第一天晚上,我在梦里看见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开始屠杀着镇子里的人。我听得见他们每一句对话,看的见他们每一个动作,他的呼吸声似乎就打在我的脸上。
我如同观看电影般,耐心的看着每一个情节,不知过了多久,我心里想着:“该结束了吧。”,然后,我便一下子醒了过来。
真是不可思议。我心想道,我立即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将方才梦里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我的记忆力出奇的清晰,那些情节和对话是根植于我大脑深处的,我只不过要动动手指把它们描述出来而已。
做完这一切后,我大汗淋漓,如同经历了一场混战,我的心不知为何怦怦直跳。这简直太容易了,我玩味着“信手拈来”这个词,周围的一切简直该死的美妙。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文稿,事实上这一步纯属多余,它无懈可击,没有一个标点或者词语使用错误,随后我将它投到了杂志社的邮箱。我已经很久没写出像样的东西了,虽然我点击“发送”时的手在颤抖,但我隐约觉得自己距离那个不现实的世界越来越近,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最好弄清楚。
我又一次来到了书店,但蒋洛并没在那儿。我在四周转了半晌,终于在一个即将拆除的废弃屋里发现了他,他正努力的在垃圾桶里翻找着别人吃剩的盒饭。我向他询问了跟项链有关的事,但他用一种讥讽的语气笑了起来。
“除了谢谢你,好像也没别的。”他说道,“我跟它待在一起好多年了,它给了我很多,但它没资格要求我报答它,现在它是你的问题了。”
说完后,他便不再开口了,他将所有的剩盒饭都摆在地上,然后挨个用鼻子闻着它们的新鲜度,然后从中挑出还算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