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录完口供被关进拘留所,金大业的脑子还在迷茫。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动了手,但也仅仅是推了那个可恶的人一把而已,谁知道那人看上去挺壮实,却一点儿劲都没有,竟然蹬蹬蹬连退四五步,然后就从扶梯上滚了下去。
更加巧合的是,在商场里常驻的警察正好就在附近,所以他连个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收走手机带到了警局。
很快,受害者的伤情报告下来了,左臂骨折,右小腿骨折,右脚小脚趾还正好卡进了扶梯缝隙,粉碎性骨折,再加上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已经够得上伤残标准了。
殴打他人致他人伤残,这必须属于刑事案件的范畴,所以,铁面无私的警官们在录完口供之后就将他关进了拘留所,好在他的小情儿和保镖们都没有动手,不至于连个给他家里报信的人都没有。
因为犯的是刑事案件,所以拘留所把他单独关在了一个小房间内,没有其它犯人那些所谓的“规矩”打扰,他可以安静的躺在床上在脑子里将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过一遍。
当回忆到那句“楚女会的小甜甜”时,他猛然坐起身,瞳孔缩成了针眼,神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楚女会是龙朔最有名的娱乐会所,同时也号称江州省最销魂蚀骨的红粉地,里面美女如云,而且据说还个个都有高学历文凭,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极品都有三位。
这个会所当然是属于黑寡妇的产业,黑寡妇有个姘头叫萧晋,而萧晋正是因为爷爷奶奶坟墓的风水问题跟叔叔发生矛盾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金大业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坑了,就白当这么多年的老大了。
“该死!”他一拳重重的砸在硬板床上。
亏得自己因为怕连累到叔叔而一直都小心谨慎,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小姐的身上,实在是奇耻大辱!
“来人!警察同志,我要求打个电话!”他扑到门前,透过小小的窗口向外面大喊起来。
“吵什么吵什么吵什么”一名狱卒掏着耳朵走过来,口气恶劣道:“天黑了知不知道想打电话等明天,要是再敢乱喊,老子就把你跟十几个地痞流氓关在一起!”
身为江湖人,金大业自然明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所以他只能强忍着怒火,对狱卒说声谢谢,回到床上躺下,心里祈祷着保镖能把事情跟叔叔讲清楚,以叔叔的智慧,一定能看出其中端倪的。
下午的时候,金景山刚刚在一场表决会议上投过票,巡抚大人从惊愕慢慢变成愤怒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让他自始至终都唯有苦笑。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流水,巡抚一系的领导不会再给他丝毫出头的机会,他只能从零开始,重新经营自己在知州大人这一系的地位。
一想到几天前那个天石县县令马建新的嘴脸,他就愤怒的想杀人。原以为那个胖子是为了环境督查的问题来向自己摇尾乞怜的,谁知道那王八蛋竟然拿出了几张银行流水,上面清晰的记录了一笔笔从一个名叫陈康平的账户转到自己儿子金大钧账户中的款项。
陈康平是陈正阳在国外留学的二儿子。
金家不缺钱,所以金景山从来都没有收受过财务方面的贿赂,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在电话里和自己面前都乖巧懂事的儿子,在国外竟然会是个吸大麻的烂赌鬼,还从陈家拿走了总计超过五十万美金。
证据确凿,拿到证据的人还是知州大人,他不认为巡抚大人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
陈正阳有没有背叛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除了也选择背叛,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疲惫的回到家,面对老妻迎上来关切的询问,他只是摇了摇头便进了书房。闭眼休息片刻,刚要思考如何快速的在知州一系的官员中找到突破口,手
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自己的亲哥哥。
听完侄子金大业的遭遇,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赤红,胸膛也犹如风箱一般喘着粗气。
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也就罢了,好歹人家背后站着一个三品知州,那萧晋是个什么东西,以为傍上一个陆翰学、打着为农民谋福利的旗号,老子就奈何你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