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玖银牙紧咬,她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铺天盖地的疼痛、迷茫席卷而来,她只觉眸前似乎笼罩了一片大雾,那团大雾毫不留情地把一切事物都遮盖起来,叫你看不见,却又实在想看。www
她眼见着那两青年自木楼梯上现身,目光如炬地扫过来,便不再犹豫,她低咳一声,轻轻碰了碰傲落,给了他个示意。
皓月当空,夜幕无云,一轮白晃晃的玉蝉挂在天上,散出团亮光,明里暗里都有些十分别样的纹路,似是清寒淡然的广寒深宫,又如冷艳绝伦的嫦娥侧脸,模模糊糊的教人辨不真切,待想要近看时却又隐匿不见,真真捉急。
白衫女子躬膝跪于一黑袍少年身前,在夜色中有如一对璧人。但看她柳眉轻皱,一张圆润的脸上雕刻着惊为天人的冷贵五官,周身弥漫着一种只有长久置身于诗书中才会沉淀而成的书卷气,可这书卷气里又带着一丝风尘女子特有的媚冶,而媚冶中又含着冷漠,正是柳柒。www
两人彼此沉默着,良久,那黑袍少年抬手,轻轻摘下用于覆盖脸庞的宽大兜帽,秀丽的容颜上映着月光,竟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城府心机,他淡淡地扫了柳柒一眼,突兀开口道:“你如此快便回来复命,可是都办妥了”
柳柒惶惶颔首,急促答道:“回公子,正是。”
被她敬称为公子的少年略略一笑,接道:“那,你可有把破绽留下”
柳柒续答:“奴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置办妥当。”
黑袍少年发出一个赞许的声音,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不报,居高临下地递给柳柒,带着些玩味道:“柳柒,我委实没有看错你。这当中乃是去那赵氏文官老家岭南的少许路费,到时你自可用些小手段,给自己安排一个家底干净的新身份。唔,我听闻岭南的豪绅刘家家主刘尹与夫人白氏一直无所出,续下该怎么做,料想你也该清楚了罢。”末了,带着些威胁气息地收了声。
柳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慌忙低头道:“奴明白。奴柳柒谨遵公子之令。”
“嗯。”少年应了一声,后又轻笑开来:“憧憬,期待,彷徨,无知。人这种东西啊,诚然是脆弱!”三声长笑过后,这人长袍一摆,风声划过,几个呼吸后,柳柒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头上仅剩一片银白月光,她叹了一口气,方觉背后已经出了一片冷汗。
自柳柒第一次见到这个黑袍少年时,她就在心里告诫自己:永远永远不要与他为敌。即使她不晓得他究竟是何人,即使他外表看上去那么秀丽无害,甚至还有点女孩儿家的弱势温柔,但她却能十成十地感觉到,那张俊秀温柔的面皮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