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过来了怎的今日份的朝食到得如此之晚”侯安都面带不悦地抬起头,眉宇间写满不满,“诚然是食膳房的掌事的对你们这些使者管得忒松,本将军着实有必要好好整顿一下食膳房的军纪。罢了罢了,你先把朝食放下吧,再不送来,本将军就得饿着肚子打仗了。”
朝食使者应了个是,纤润双手把檀木食盒轻轻放到几上,这是红檀木做的盒子,将军品的官员专备的食盒原材,再往上抬一个品级,元帅用的是紫檀木,统领却只能用实木。要是有朝一日,她也能用上红檀乃至紫檀木食盒就好了。
“掌事的吩咐过奴才们了,今日要给侯将军特地加一碟曲江盛产的素米糕,做朝食的厨子由于接命突然,这才不得已耽搁了些时候,教将军就等,卓然是奴才们的罪过。”使者从红檀食盒里先取出一碟瞧上去莹白香软的米糕,再摆出一盅猪肉汤,一盘剥好的柑橘和五只极为精致的包子,色香味俱全的,看上去极诱人食欲。
“这般啊,唔,你们掌事的是个有礼的人,晓得本将军喜爱素米糕。”侯安都眼睛一亮,满意地点点头。
彬彬有礼的使者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来,鱼儿要上勾了。
侯安都动作优雅地夹起半块米糕,缓缓送到嘴边,许是怕烫,正轻轻吹着气。
吃下去。使者在心里喊着,手掌暗暗握成拳头。
“哎,小兄弟,你干朝食使者这个差事多久了”侯安都突然停下手上动作,半块米糕欲拒还迎地挨在他唇边,却就是不咬下去。
使者垂眸,微微有些懊恼,语气恭敬道:“回将军,自出征开始。”
“籍贯呢是哪里人”侯安都接着问道。
“建康人氏。”
“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么”
“一个哥哥。爹娘皆被匪徒害死。”
“多大年纪了娶妻了没”
“年方十六,娶妻一事未曾考虑过。”
侯安都呵呵一笑,用一种早已明了的语气道:“好了好了,萧思玖不用再支支吾吾了,本将军听着也心烦。你不妨摘下蒙脸布,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好我可是自你一进来,瞧着你身上那股子野气傲劲儿,就看出是你来了。”他把那半块素米糕丢回碟子里,脸上写满讥嘲。
使者愣了愣,慌忙跪下:“奴才不明白将军在说什么!”
“怎么,还要本将军帮你验明正身是男是女”侯安都冷冷道,“再不露出真面目,本将军就治你死罪!”
跪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如意料之中般幽幽道:“侯将军的易容换貌之术本就师从高人修得极好,此番着实是思玖班门弄斧,自讨苦吃了。”话毕先站起来,拱了拱手,然后顺带着扯下蒙在脸上的黑纱布——朝食使者的标志,露出那张狂美艳的五官,杏眼含着淡淡的沮丧,很浅,一点也不浓。
侯安都咬了咬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