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泰,建康城中大士族世家的嫡公子,年纪不大便已经被沈家老爷子亲自定为下任沈家家主,武功师承陈霸先,文墨师承“山中宰相”陶弘景,善使一根长鞭数种暗器,官至卫将军正三品,性子极冷,言语甚少,为人正廉,不近女色。有这么一桩关于沈将军的趣事,听说沈家人以为他聘了以为权贵大家的小姐做正妻,倒是早就过了嫁娶的黄道吉日,可这沈公子却仍然不见穿上喜服,饶是惹了一些闲言碎语,像什么与传宗接代无缘之类的比比皆是。但这些闲语终究只是在下层人中间传传,建康的上流人士是不屑把它们放在耳里的。
光是这强悍无匹的士族背景,就已经让军中的一干人都十分忌惮,能不惹沈泰就不惹沈泰。再者他的亲妹子妙容小姐还是陈元帅的儿媳妇,此等身份,完完全全就是别人巴结的对象啊。
侯安都维持着个极有礼数的微笑,故意作出一副惆怅样子,巴巴道:“沈将军可得思虑好了再言语啊……”
却看那沈泰郑重点头,目光如炬般看着侯安都,声音铿锵道:“舍妹的文书师承陈元帅虎子陈茜,平日里就爱写写东西打发时间。曾在一次探亲中与末将说道‘女子本就是在乎外皮容貌之物,若是收了一个姑娘的脂粉,就好比收了她的命般,要是一个姑娘偏偏就不爱红装爱武装,那诚然是个女中豪杰。’萧统领非男儿之身,自也是逃不开这条律子,而燃元帅身为萧统领同门师兄,理应是向着自家师妹的。一番愚见,不足挂齿。”话毕,沈泰客客气气地拱手。
侯安都面露为难:“莫非沈将军是要我不给他二人治罪”
“非也。”沈泰眼中添上一丝狡猾。
在场的人头子都被盛上些黏黏的浆糊,这沈公子也忒难言语了些,一会儿说无罪一会儿又道得治罪,诚然是贵族大家,说一句话都这么拐弯抹角,诚然是不能与他们这些莽夫比拟。莽夫们突觉敬佩。
“沈将军不愧是陶大士高徒,着实是言语妙然。只可惜本将军仅仅是个舞枪弄棒的武夫,对文字游戏不太在行,还望沈将军挑明了说。”侯安都语气有些冲,什么非也是也的,如此磨磨唧唧,亏沈泰还是三品卫将军!
沈泰颔首,森然道:“纵然有人情之分保底,可律例就是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元帅和万兵统领更应该以身作则。末将愚见,侯将军您应该请陈元帅将燃见愁降为随军校尉,萧思玖知法犯法,应剥去统领万兵之权。”
看似是一团绵软丝团,实则其中藏着极厉害的刀锋,拿起它的人们以为这是无害的物件,但当你把它凑到心口,正要捂一捂冰凉的皮肉时,却发现一把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