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李苍玉的礼物没有白送。
就在他有点为难的时候,晓心语从旁说了一句:“斋主,今日不妨带红绸与婵娟随行伺候。我们几个就留在家里,着手准备荣王寿诞所需的应用之物。”
“可以。”念奴答应得很干脆,然后笑意浓浓的看着李苍玉,“你意下如何”
“咳,那就……”又被看穿了的李苍玉,感觉有点小尴尬,“去吧!”
念奴笑了,“聂食娘,先带他去见婵娟。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出发。”
“是,斋主。”聂食娘应了诺,对李苍玉道:“走吧,我带你去见婵娟妹儿。咦,这样你都不脸红,厉害啊!”
“君子坦荡荡。”李苍玉两手一摊,满副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脸红”
“哈哈!”聂食娘大笑,“看来你不光是身价涨了嘛!”
李苍玉啧啧暗叹,这姐们儿骂人,都不用带脏字!
驾车的红绸提醒道:“斋主,再过半个时辰,坊门恐怕就要关闭了。”
“无妨。”念奴笑道,“不是有一位金吾游徼在这里吗”
李苍玉呵呵直笑,看来我这一身新皮,用处还挺大!
稍后李苍玉就跟着聂食娘来到了后厢别院,发现,婵娟已经没和聂食娘同住一屋了,而是住进了另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这房间虽然不大但挺雅致,屋外有一圈小篱笆,里面种了一小片花草。窗帘处,还悬了一串用红丝串联起来的玉石片。
一但风起,玉石片就会相互撞击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唐人把它做占风铎,或者惊鸟,这其实就是最古老的风铃。
但是大唐的风铃并非是用来装饰,它一向与佛法、祈福、解厄和风水脱不了干系。
“小……”聂食娘喊了一半停住,仿佛是觉得再称呼李苍玉为“小子”有点不太合适,改口道,“金吾郎,你知道惊鸟悬于西南方的窗下,有何用意吗”
李苍玉被问住了,这还真是自己的知识盲点,于是道:“还请姑娘赐教。”
“嘿嘿!”聂食娘小声道,“其实我也不懂,我是问了别人才知道的。”
“你就直说不行嘛”
“你这人,跟姑娘说话咋这么没耐性呢”聂食娘瞪了一眼,再道,“别人说西南方的窗下,那是‘巨入艮坤,田连阡陌’。婵娟是在为你祈福哩,盼着你早日升官发财!——好家伙,这一招还真是灵验,哈哈哈哈!”
这一阵奔放的大笑,想不惊动婵娟那是绝对不可能了。她推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李苍玉,当下眼睛就亮了。
“老规矩,你俩玩吧,我去替你们把风!”聂食娘很仗义的转身就走了。
李苍玉走到婵娟面前,“近来还好吗”
“挺好的。”婵娟上下的打量李苍玉,脸都有一点红了,“好看。”
“意思是我以前,就不好看吗”李苍玉笑道。
“以前的褞袍和戎服,确实不好看。”婵娟微笑,“别站着说话了,屋里坐吧!”
两人都很坦然的走进了屋里。
李苍玉无比庆幸这是大唐时代,不用顾忌太多的礼教大防与授受不清。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就算传了出去,人家也只会觉得这是花前月下的风流佳话,断然不会有什么满嘴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假道学,跳出来说三道四。
婵娟的屋子里面布置得很简单,除了生活必须品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非常的干净和整洁,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另一边向阳临窗的书案上,还整齐的摆着两本书,和文房四宝。
“最近读的什么书”李苍玉很自然的走向了那个书案。
这样的开场白似乎很不解风情,但却是两人最为关注的共同话题。
不料婵娟连忙跑到了书案边,将她写过的稿纸一把抓起来藏到了身后,脸都红了,吱唔道:“斋主那里借来的……《史记》!”
李苍玉一本正经,“那是《史记》的笔录吗拿来我看看!”
“不是、不是!”婵娟一边说一边后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连忙扭过头去,“我是做了一些笔录,都压在书下面。你自己去看吧!”
“不行、不行,我就得看你手上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