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祖停了下来,温和却严肃地说“让两位姑娘劳累了,不过如果不是这么偏远的地方,怕他们早被官府发现了,两位再忍耐一下。”说着跳下马来,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了早已备好的干粮递给她们又说“先歇会儿,吃点干粮吧。”搀着奚络和郝月下马,再朝一棵大树底下走去,三人各自找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嘴里嚼着干粮,奚络暗中观察郝月,她一路上始终闷闷不乐,奚络非常疼惜她,不由得出声宽慰她“郝月姐姐,有时一心想要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好东西,不如放手,或许就能发现一片天。”
郝月抬起清亮的眼眸无助地望着她,下一刻,眼中就蓄上了泪,她哽咽得咽不下口中的食物,含混地说“络儿姑娘,你那么美,在你面前,我好自惭形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你哪里了解我的心情!我太平凡,他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可我自从见到他,就被他的翩翩风姿紧紧地吸引了,我是身不由己,要我放手不再想念他,谈何容易!忘了他除非我能忘了自己!”
奚络再劝“你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放眼看世界,如果能遇到对的人,你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的想法很可笑。世界很大,人很多,以郝月姐姐的清丽样貌和温婉性情,应该有比燕皇好得多的男人来关爱你、呵护你!相信我,只要你放开手,你的世界会不同的!”
刘光祖好奇地看着她们,只是这好像是女孩子的私房话,他不便插嘴。
正在叙谈,远远地传来一阵古朴、浑厚、苍桑的曲调,一下子,几个人都静了下来,乐曲带着一种悲凉感,一种刻骨的孤独感,曲子悠悠然的从远处飘来,又随风而去,好像飘飘渺渺地到了这暗沉的虚空深处。这神秘的略带低沉的声音把郝月本来沉郁的心扰动起来,在她心底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带着她的灵魂飞向了天际,在浩瀚无边的天空遨游,去追寻时空的另一边与她一样孤独的灵魂。又好像在这沉郁的曲调中象小精灵一样飘进万山深壑中,在古树藤萝中逡巡,寻找深藏其中的另一个孤独的小精灵。
深沉的旋律渐渐拉近,平抚着每一个人躁动的心,让自然界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好像远古传来的世界之初音。郝月的灵魂被这一份和纯净穿透,整个心灵颤动起来,带动肌肉直达皮肤,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好像久别的孩子找到了家。
她站了起来,向声源处远远望去。天之尽头,地平线上,冬日的晦暗天光下,一个小点移动过来,小点越来越大,终于能辨别出来是一匹白马,上坐一丰神俊秀的白衣男子,当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腰悬宝剑,是一翩翩少年郎。
好像前世的熟人,这白衣随风飘舞的黑发男子让郝月如此亲切,她带着久违感和急切的心情向他奔去。那男子近了,埙的曲调也到了尾声,余音袅袅,既象飘入了云中,也向流回了远古。
那人拿下了手中的埙,望着奔到他的马前止步的女子,她一身简朴的浅青色袄儿,外罩青缎背心,腰系蓝色缎带,周身深深的忧郁和孤独流淌出来,晕染了周围的空气。她清丽的双颊微微红润,红唇微张,一双顾盼多姿的杏眼望着他手里的乐器。
“那是埙!”奚络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的身旁,就象那一天刘光祖告诉她那样凑近郝月身边告诉了郝月。
奚络的出现,恰似一轮皎洁的明月,其清丽的光辉立刻遮住了郝月的那份自然清新的美,不过奚络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飞临凡间,郝月正是人间有血有肉有温度的可人女子,她的忧伤孤独的独特气质是怎么也遮不住的,这让她与福松泉拉近了距离,与她有前世相识之感。
刘光祖走了过来,半开玩笑地说“松泉每次出现都这么卓尔不凡,你看,把两位美女都迷住了!”他对奚络和郝月说“这位是福松泉公子,白芊芊的徒弟。”再指着两位女子对福松泉说“松泉,这位是奚络姑娘,曾经的公主,这位是郝月姑娘,来自飞凤堡。”
奚络自然认得他,所以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福公子,幸会!”郝月则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垂眸睑住眸中的娇羞,轻声道“福公子吹得好埙,真是令人难忘!”
福松泉跳下马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