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凰缓缓侧过半边面孔,眼神比冰还要冷。
刘禅被她看得心中突得一跳,又继续往下说:“你脱离阵型,独自行动,把那些和你并肩作战的同伴置于何地襄阳公主既然成为了突厥人手上的人质,你当时最该做的就是一箭将她射死,永绝后患。你做错的这两件,根本就证明了你是一个感情用事,完全不顾后果的人,你这样的人如果留在军中——”
李清凰上前两步,纤纤十指抓住了他露在铠甲外面的衣领。刘禅竟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刚才亲眼看到她就是用一双看似纤细柔软的手拧断了襄阳公主的脖子:“你——”
她轻启朱唇,缓缓道:“我会留在军营的。你没有资格赶我走,刘将军。”
最后那刘将军三个字,几乎是被她带着杀气咀嚼出来的。
然后,她放开了被她抓在手上的衣领,又低下身将李柔月的尸体抱起来,语气平淡:“让我先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
方轻骑是被冻醒的,他嘭得一声一头撞在马厩的门上,反而把刚刚入睡的马匹都给吵醒了。他连忙爬起身,去安慰那些被他惊扰的战马,他全身打着哆嗦,站在刺骨的寒风里,只觉得一阵凄凉,他要不是脑子有毛病喜欢自找苦吃,就是色令智昏令他昏了头。
在脑子有毛病和色令智昏两个选项里,他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起码这样还能安慰自己,人家的确是长得漂亮,是他生平仅见、容貌绝世的女子。
他正用发抖来取暖的时候,终于听见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等那人走近了,果然是李清凰没错。她穿着一身厚实的棉衣,棉衣外面只简单地围了一块护心甲,肩上还挂着一个不太有存在感的包袱。
方轻骑迎上去,阻挡住她的去路:“三更半夜,你准备去哪里”
李清凰漠然地瞥了他一眼,三步两步绕过他的阻挡继续往马厩走去:“与你何干”
“你是不是要去追杀那个突厥王子”
李清凰动作利落地牵出红烧肉,为它挂上马嚼子,又在马蹄上包上一层裹着棉絮的棉布。她没有回答,而是说:“谁都不能阻拦我,就算是你,也一样。”
她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方轻骑倒抽一口凉气:“你疯了吗!”
他怕引来巡逻的士兵,只敢压低了嗓门跟她说话,他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只有一个人,去追杀突厥王子你觉得这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之前的军队是突厥的联军,里面有别的部落的人,也有突厥王和使纳王子自己的嫡系部队。等他们溃败之后,那些部队就会全部散开,各自归位,使纳王子有自己的一块地,他会领着自己的人回到领地。可就算这样,她将要面对的也会是数以千计的突厥士兵。她根本就是去送死的。
李清凰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弓箭和箭筒,然后把这些兵器全部挂在了背后,轻声道:“我可以做到。”
方轻骑顿了顿,又道:“我开始觉得刘禅一派胡言,现在我觉得他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你太感情用事,你知道自己在感情用事吗”
李清凰摸了摸她的佩刀,反问:“你怎么就确信我一定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