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凰磨好了柴刀,对着刀刃轻轻地吹出一口气:“为什么要找村长能自己解决就不要去麻烦别人了。”
“可是你解决不了的!”林兮之急道,“黄氏他们一家一直想要把后山上的一块地盘下来种药材,那地契是握在村长手里,如果是村长说话,黄氏总是会听的!”
李清凰笑了一笑:“你哥哥是当朝丞相,遇事却要去请一个小小的村长,你不觉得太寒碜他了么”
林兮之跺脚道:“你怎么就不肯听我的呢!”她是这样,四哥也是这样,他们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黄氏这样的泼妇,对读书人根本没有任何敬畏之心,更别说现在林缜是辞官回乡丁忧,就算他还是丞相,她估计也是敢打上门来的,她把自己就是个乡野村妇挂在口头上,犯了错也说是自己不识字不懂规矩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难道她四哥还能跟这样的村妇斤斤计较吗
她正心急如焚之际,却听外面吵吵嚷嚷,却是黄氏过来了。她偷偷摸摸地探出身往外看去,只见黄氏领着二蛋,那二蛋捧着一个折断了的弹弓,一路哭天嚎地,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黄氏则大声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家二蛋不过出去玩了一圈,就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我这当娘的心都要化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周围邻居被她尖锐的嗓音引了出来。大家看着她和二蛋,表情都不太好看。
她那个儿子,也就是她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珠如宝地宝贝着,在外人眼里,二蛋这孩子就是连狗都嫌的熊孩子,不是今天踩坏了东家的菜畦,就是明天偷了西家果园的水果——如果说只是偷几个果子,大家也都不介意的,可二蛋不但偷拿,还把好端端的果子都摘了扔在地上,自己拿不走的,就宁可这些果子都烂掉。零零总总,这些事情加起来,任何一户人家都不可能会觉得这孩子好。
可是黄氏却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都做了些什么坏事一样,把他说成一个小可怜,竟是被人欺负了,她这当母亲的自然要帮儿子讨回公道来。
有人当即嘲笑道:“哎呦,不知道这回是谁得罪了你家小公子啊”
黄氏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听见旁人喊她家二蛋叫小公子,却觉得十分顺耳,完全听不出对方嘲讽的意味,抬头挺胸道:“就是这林家!他们那个小儿子林缜不就是去长安赶考了吗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也不把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当回事了,说白了,他们也就是柴门小户,穷得叮当响,和咱们哪有什么区别得意个什么劲!”
又有人道:“你说这话可不厚道吧林家跟苏家到底还结了亲家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嫌贫爱富的人,对待苏家哪里不好”
黄氏冷笑了一声:“还说什么亲家呢,我看他们就是忘本,现在搬到平远城里去了,也不提携一下自己的亲家,我家那个还在田里拼死拼活地劳作,他们就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那个苏氏也是贱人,嫁了人之后就不管娘家了,净往娘家带些不值钱的东西,白眼狼!”
黄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林兮之就越来越怂,按捺不住往林缜身后躲:“四哥……”
李清凰却不慌不忙地挑了一根晾衣服的细竹竿,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还伸手握住一头用力掰了掰,那弯曲的竹竿又立刻弹回了原样。她拿起竹竿给林缜看,笑问:“好看吗”
林缜笑着摇摇头,嘴里却道:“好看。”
“就算苏氏很少往娘家带东西,那也很正常吧,她都已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