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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迪的目光看似在凝望远方,实际上却无意间扫过面前别人无法看到的【城市地图】。
索德洛尔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被罗迪的话问的有些愣怔——一年前自己在做什么
仔细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仍旧是芬克斯村一位不得志的少尉…因为在康塞顿要塞被贬职,他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慌:他怕自己这辈子都会耗在这样一个偏僻的村落里,再也无法为死于政治陷害的父亲复仇,无法复兴家族。
索德洛尔是那个男爵家族的最后一位后裔,但他却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甚至连罗迪都不知道他的贵族姓氏。
“我记得…那时候每天就是巡查草原,胸中总是憋着口闷气,想要将手下这些家伙们训练成正规骑兵什么的…呵,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以为这样能感动安格玛公爵,并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力,或许还能混个卫队的队长什么的。”
他有些出神的回忆着当初的情景,却也是有些好奇,问道:“说实话,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斥候,你就敢带着十几个人敢去和兽人对着干”
罗迪回过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索德洛尔坐下,自己坐在另一边,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关闭的房门,回答道:“莎莉曾经问过和你类似的问题…怎么说呢——很多事做起来要讲究个理由,我的理由听起来其实很傻,甚至不少人会认为我在开玩笑。”
“不过要我认真回答的话,还是那句话…”
“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国家,毁在一群畜生的手上。”
他看似玩笑似的说出了这句话,嘴角似乎还带着许些嘲讽的笑意,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
“国家…卡伦现在还有什么国家呢贵族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你不在的这三个月里,我其实总在想——我们在王国的边境直面这些危机,可往国内的蛀虫们却依旧醉生梦死,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索德洛尔和罗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交谈过了,虽然战斗时配合默契,但价值观、人生观这些东西终究不同,在一次阶段性的胜利过后,这样的交流总归是必要的——失去斗志的战士和农夫无异,接下来这支队伍必然要经受更为严酷的考验和战斗,而罗迪可不想带着一群消极的士兵去作战。
“值得么”罗迪仿佛在喃喃自语,低声道:“如果不这么做,你知道五年之后,王国会成什么样”
“兽人部族会渐渐整合、并且如蝗虫般从草原另一边而来,席卷一切,掠夺一切,杀戮一切…”
“亡灵会越过贡多拉山,他们想要增加人口,侵占更多的资源…所以侵略卡伦王国已是必然——死灵横行,我们认识的亲友,不认识的平民或贵族,都会在灾难中成为这些家伙手中的傀儡,又或者觉醒为陌生的不死者…”
“村落成为灰烬,城市化为乌有,幸存的人们向王国南部转移,但王室焦头烂额,根本无法接受,‘玫瑰十字’能力有限,成千上万的人,最终只能面临死亡的结局…”
“而我想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罗迪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那是当初游戏中的的确确发生过的历史事件:590年兽人大举入侵,王国失去部分领土,随即一座座要塞与城市开始沦陷。
直到597年,战争已经令国土呈现四分五裂之势,国内各个势力散落在各地,可面对外敌时,贵族、起义军与王室却互相猜忌,互拖后腿,致使整个王国灯尽油枯,濒临崩溃。
索德洛尔微皱着眉头,视线毫无焦点的投向窗外——罗迪的话在普通人耳中完全可以算“危言耸听”,但他却不会把这些话当做儿戏。
他的头脑比大多数人聪明的多,而更重要的是,他近距离接触过这些敌人,更清楚他们的强悍…与隐藏着的野心。
谈话陷入沉默,平静的三个月休整几乎让索德洛尔忽略了这些威胁,可罗迪却让他意识到…隐藏在安逸之下的压力,早已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想到自己要面对这样的敌人,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越接触这些敌人,就越了解他们,而心里面就越没底…”
索德洛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