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通讯落后的年代,一个消息有时需要数天甚至十几天才能传递到弗朗西斯的耳中,而他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动用所有资源去搜索,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直到现在,他还没能确认自己的目标到底是谁。
前段时间的毫无发现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如今终于找到许些线索,他便立刻下定决心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该死的事情——斥候无缘无故消失很是蹊跷,加上之前的疑点,或许这些斥候之中真隐藏着那个要找的家伙也说不定。
心中这么安慰自己,但内心的焦躁情绪终究无法得到舒缓。
他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羊皮纸,上面写着的是有关于莎莉的监视报告,因为没办法把奸细安插进“玫瑰十字”圣殿,所以这些日夜守候在教堂外围的家伙们根本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只能通过间接的打听,得知一些诸如“上午参加了礼拜”、“得到主教赏识”这类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的消息。
心中也想过使用刺杀的方式让莎莉直接死掉,但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因为一旦得罪“玫瑰十字”,引来报复他很难承受。宗教机构的疯狂远没有领主们谈笑风生互相捅刀子的“优雅”,所以弗朗西斯的心底,这样的预备计划始终留在了最后…
带着这样烦闷的心情走出房间,弗朗西斯叹着气准备去后花园散散心。可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到公爵府的老管家正端着银质托盘走过,他便停下步伐做了简单的问候。
管家阿尔法说起来已经为这个家族服务了超过五十年了,今年六十七岁,看起来仍然是精神矍铄的摸样,腰板挺直,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即便岁数这么大了,端着那餐盘走过时却仍旧动作麻利。
看到弗朗西斯的时候,这位老管家立刻停下,随即点头致礼,脸上露出许些微笑道:“弗朗西斯少爷。”
这样的称呼听了二十年,可如今弗朗西斯却觉得其中莫名蕴含着一股讽刺意味。他点点头,找话题一样问道:“父亲最近身体如何”
很久时间以来,弗朗西斯和阿尔法管家之间几乎都是以这个话题为开端的。因为即便是父子,在继承公爵爵位和领土之前,眼前的一切仍旧是掌握在父亲手中的,而作为命令的执行者,阿尔法管家的权力从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弗朗西斯要多。
所以他不敢随便得罪这位老管家,即便对方总是以恭恭敬敬的态度面对自己,这种内心的警惕却始终没有放松过。
阿尔法管家的目光低垂着,姿态恭敬依旧,低声道:“老爷的病情…比较稳定。”
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弗朗西斯叹了口气。其实谁都知道安格玛公爵如今的病根本就从来没有好转过,请来多少医师、找来多少神职者,甚至还从南部的森林中请来的德鲁伊,根本没有谁能治疗这种莫名其妙的病症。说起来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看着安格玛公爵日复一日的衰老、颓废下去,却根本束手无策。
“那么…今天,让我来把午餐送过去吧,老阿尔法。”
许久之前他曾经想这么说,却最终没有开口,如今因为心情烦闷,弗朗西斯却是突然想去见见自己的父亲——小的时候,每当自己心情很差时,总会在父亲那里得到开解,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去只能看到一个沉默寡言而毫无知觉的老人,但他却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时光。
“少爷,老爷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因为彼此熟悉,甚至可以说弗朗西斯是阿尔法看着长大的,所以阿尔法并没有拒绝年轻伯爵的请求,很是顺从的将银质餐盘交给了这位公爵长子。
弗朗西斯接过餐盘,自顾自满腹心事的走向了父亲的卧室,而在他身后,那始终弯着腰的老管家缓缓抬起了目光。
灰白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刚刚满面和煦微笑的面孔上,却是透着许些寒意。
这感觉一闪即逝,公爵府邸略显昏暗的走廊内,老管家看上去只不过是在原地站了片刻似的,转过身离开时,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和平淡……
因为状态近乎“退隐”,如今的公爵府不光卫队警戒性差,甚至连佣人都少了许多。而安格玛公爵到了现在已经很少走出他的卧室,每天除了用餐时刻,他已经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俨然如同把自己彻底封闭。
所以弗朗西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