沨阳既失,朝廷立刻紧急加派京畿守兵,以王继为主将,奔赴霞明增防。冯广略也列身其中,充任谋士。
过去的三年里,冯广略在兵部任上格外勤恳,加上万举的面子,三年下来,终于被擢拔至正五品的司务郎中,得以常在孙侍郎身边办事。孙侍郎有拉帮结派的恶习,日子一久也看出冯广略身上除勤勉之外,还有纯善忠厚等诸多好处,便答应了他一直以来的请求———出为谋士赴霞明立功,准备等他回来以后凭此功好好提拔一番,再扶植成为自己的心腹党羽。
万举曾与孙侍郎交恶,眼下冯广略在兵部前景大好,万举便生出了借联姻冰释前嫌同时疏通兵部人脉的心思,从此开始对冯广略青眼有加,对女儿同他的来往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冯广略不期竟得偿夙愿,兴奋至极,在得到消息当日就告诉了万愿圆。万愿圆此时与冯广略已是情深意厚,难舍难分,对情郎的离去是一万个不情愿。
“愿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次朝廷派去的全是精锐,此战更是十拿九稳的胜仗,打的又是我的大仇人,我去立下功业,助王将军擒了詹贼回来报效朝廷,既可得报父仇,又可得提拔封赏,这是多好的事啊,到时我们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地成亲,你说好不好”冯广略兴奋地憧憬着将来,眼中异彩涟涟。
女子的脸却依旧拉得老长:“好是好,可你不去也照样成亲,何必冒那个险呢。”
“愿娘,我是个男人,以前少不更事,不求上进,想来真是后悔极了。这些年我苦读史书兵法,懂了些韬略权谋,又重拾武艺骑射,只为有朝一日可一展抱负,现在机会来了,若错失良机,必成憾事。你放心,楹娘,我不是去冲锋陷阵……”
“你又叫错人了!”万愿圆嗔怒道。
“又……又错了”冯广略一脸的无辜无奈,“这真是无心,你们一个叫愿娘,一个叫楹娘,太像了,一不留神,哪个到嘴边就说哪个了,并没有别的,你可千万别多心啊,愿……愿娘。”
“好啦,我都习惯了,还好念起来是真有些像,要是不像,可就没这么好哄了。”爽朗的女子刚露出笑颜,又再次正色探问道,“不过,你心里真的放下她了吗你们毕竟相识那么多年……”
“那还能有假”冯广略仿佛听到了最滑稽的事情,“实话告诉你,很早以前,在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在她还没杀我爹的时候,她对我来说就已是可有可无的了。”
“哦真的吗”万愿圆立刻喜上眉梢。
“你不信,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听便信了——早先,薛王选中我做他女婿,自然对我寄望很高,成天叫我习武修文,混个好前途才配做他女婿。这舞文弄墨还好,舞刀弄枪骑马射箭什么的,又脏又累,我是真不耐烦。偏薛王又是最任侠好武的,看出我无心于此,动不动就骂我,还吓唬我说再不勉力就废了婚约,你知道我听后是何感想吗”
“你怎么想”万愿圆猜得到答案,依然笑着问道。
“我心想,宁可不给他当女婿,也好过成天被他提溜着生不如死,可见在我心里,郑二娘还不及一时的轻松闲适来的重要些。早知道我命中注定是你的男人,一早就不练了。”万愿圆听了,更是笑魇如花,心满意足。
“薛王见我照旧是老样子,还使出激将法。础州的世家和幕僚子弟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比武,他非叫我也参加,还专门交代其他人擂台上见到是我也不必留情。那些人知道我是薛王选中的女婿,都怀着嫉妒,一听这话,各个拿出看家本领对付我,其中多有做了护卫的,身手了得,下手极重,不怕你笑话,我还曾被他们打哭过,屈辱极了。当时唯有詹沛念及自幼的交情,遇见了还知道给我留些颜面,那时我认定他是那群人中为人最好的一个,比武前还总找他陪练指点。他知道凭我的底子和资质,再练也是垫底,但从不推辞,临比试前甚至陪我练足三日,我曾感激涕零地对他说我无以为报,干脆把薛王女婿让给他做好了。他听了直笑话我没出息,叫我不要贪图眼前享受,勤加练习。你看,这人多善伪装啊,到杀我父亲的时候,可丝毫不念什么交情了,听人一面之词就下那样的狠手,害我父亲血都流干了!”冯广略说到詹沛身上,扯出了往日的恩怨,便止不住话闸。
“詹沛一个,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