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三年,三月二十,乱糟糟的朝堂依然争执不休,乌烟瘴气一片,金纱垂帘后,一双凤头绣鞋,素泠玉枕臂屈肘,垂下的散发贴在鬓边有些痒,她神情困倦的一笑,下边的朝臣说的什么家国大事,她不懂也不感兴趣,但她却依然坚持着每天都要坐在这儿,因为只有她坐在这里,才没有人敢对皇室动手,对天牢动手,她就要守在这庙堂之上,绝不放手。
玉阶下,李寄指了原晋国公一派,气的眼睛都发直。
晋国公在时这些人贪图享乐惯了,三年前这些人中又不乏被夜王贬谪过的,如今抚国局势不稳,寅帝死因谁都不清楚,又怎么能一直空悬主位,可偏偏他们非要一口咬上夜王,喊着要细细查之,不可随意行事。
说到底不还是舍不得锦绣安乐的日子,却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时若无人安稳朝局,谁又敢保证三年前沂城战事不会重演,谁又敢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漠国攻城掠地,谁又敢保证……抚国还能出第二个夜王,所以,莫说寅帝死因难查,哪怕寅帝真是夜王所杀,此刻也不能困之牢狱啊,这抚国天下落在皇后一个妇道人家身上,太子殿下又不过满岁,大局危矣,大局危矣啊!
他一口气卡在胸间,心灰意冷,竟倒头晕死了过去。
“尚书大人!”
“李大人!”
“老师!”
一派之人神情一悲,团团围了过来,还有几人甚至与晋国公余党争执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上座,素泠玉沉沉蹙眉,冷冷抿唇,“诸卿安静,成何体统!将李卿家速速送往御医院,其余人都回去面壁思过,退朝!”
乳娘怀里的太子睡梦中骤然被吓醒,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珠子转了转,小嘴一瘪,嚎啕大哭。
众人跪地,眼观鼻鼻观心,匆匆撩袍退下。
大殿瞬间空旷一片,安静下来。
素泠玉伸手就着止落送来的手臂起身,按了按一团乱麻的额角,目光掠过苏容。
乳娘屈膝福身,一动不敢动。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