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十鞭。
记得他挨了一共不下百鞭,打得他那叫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虽没那么夸张,但也基本属实了,教他从此以后再不敢不专心练箭。
现想来都觉得心有余悸,眼皮子直跳了好几跳。
慕槿挑眉,见他如坐针毡的样子,不觉好笑,不过却没想要放过他,轻缓启了唇,“见你这般紧张模样,我倒觉你又有事瞒着我了。柚儿从昨个儿到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一并说来,不得隐瞒。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似乎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心思,也不揭穿他,径自慢悠悠地问。语气里带着几丝暗示。
莲柚听了这话,眼里划过一道紧张,抓着衣袍的手又紧了几分。他要怎么说
原以为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她对视,现在却发现心虚得连她的眼神也不敢看。
一面暗骂自己没用,连个目光也不敢交接,一面又怨这女人的气势太过强大,不可忽视。
真想哪一日来个人将这女人收服了去,省得再出来胁迫良家少年。怎奈也只能憋在心里想想。
莲柚轻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方才轻抬眼看着慕槿,语气僵硬道:“昨日起了早,用了膳便去古镇青石子山头猎物。午时回来吃了膳,读了《学致古经》,小憩一会就到棚里喂了马,铲了粪,斗了蟋蟀。回后研读《禅语》至暮落,晚膳过后便早早歇下了。”
说罢,又立刻掩了眸,眼神有些躲闪。
听完,慕槿扬了扬眉,眼里渲染着一丝笑意,似那胭脂醉红抹了天际,迷了孤云长雾万里。
她五指轻扣着膝盖,有节奏地轻点,含笑的眼眸带了丝丝魅惑,似朦胧薄雾之中缓缓踏来的出尘女子,半仙半魅半妖。
孤霭长烟,泄了如斯芳华,敛了惊世岁月。
慕槿含笑看着莲柚,唇角微扯,“原来柚儿如此用功,倒也不白费了我一番苦心,甚好。”
言笑晏晏间,吐字如轻烟般浮缓。
莲柚却知,虽是夸褒着他,但她越是这般淡漠沉静,淡笑得颠倒众生,后果越是严重,越让人心生怯意!
低了头,不敢抬眼看她。脸色微微发白,耳朵里只听着外面车辘辘地转,雨飘蓬上静若无声的轻响,静得让他心里生了些慌乱不安。
莫非她知道他做了什么
慕槿也不再盘问他什么,径眯着眼,心中敲打着时辰,再过一二个钟头,便能到前面的驿站。距素和派人接应之地也无几里路程了。
路上积了水,石头包拱凹凸不平,车里也有些颠簸。蓬上飞拱的四角沾了雨水随着凉风簌簌滴落车轮子下,碾压而过。
莲柚靠在车壁,眉头有些微蹙,放在膝盖上的手隐在颤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喉咙,呼吸迟缓不整。
他紧抿着唇,忍了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