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摧毁了卢象升的意志。
原本就重伤未愈的他知晓了皇帝的态度后,心里的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顿时觉得生无可恋,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都急剧恶化。
陈雨命郎中尽力挽救卢象升的性命,但这个年代简陋的治疗手段回天乏术,尤其是在卢象升拒绝服药的情况下。
“卢大人何苦这般,命是自己的,因为一道圣旨就放弃性命,值得吗”
在病榻前,陈雨语重心长地劝导。
“文成伯,卢某并不怕死,要不然也不会与鞑子在巨鹿鏖战了。”卢象升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很坚定,“圣上被佞臣谗言所惑,认定卢某是贪生怕死之辈,若说心中毫无怨言那是假的。不过雷霆雨露皆君恩,身为臣子,不管圣命如何都不能妄议是非,只能接受。圣旨写明让卢某入京领罪,可能只是丢官去职,并不会到菜市口领那一刀,但卢某行的端坐得正,岂能领此罪名,还不如一死以证清白!”
“卧槽,小人高坐庙堂,君子反倒背负污名,这世道究竟怎么了”陈雨忍不住爆了粗口,“卢大人,你放心,我这就带着你去京师,替你讨还公道!”
卢象升面露感激:“多谢文成伯厚爱。不过讨还公道一事可以暂且搁置,如果文成伯愿意入京,卢某恳请您领兵驱逐鞑子,解京师之围,护大明国威,救万民于水火。”
陈雨闻言沉默了。
从他的思维角度理解,卢象升被排挤、诬陷,还一心牵挂京城与北直隶百姓的安危,维护朝廷尊严,是不折不扣的愚忠,具有古代文官典型的时代局限性。但这种超越了利己主义的思想境界和格局,却不能不让人佩服。
良久,陈雨才开口:“若按我的想法,这样的朝廷是不值得效忠的。但卢大人有一点说得对,京畿百姓是无辜的,就算为了他们,也应该赶走鞑子,免得北直隶生灵涂炭。”
卢象升大喜,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血色。
“这么说,文成伯是答应出兵了”
陈雨叹了口气:“只要卢大人愿意服药养伤,我变答应赶走鞑子。”
“好好好。”卢象升一口气连说三个好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天雄军覆灭、关宁军被高起潜掌控、宣大三镇受制于兵部命令不敢出战的情况下,能依靠的也只有文登营了,只要陈雨答应出兵,击败并驱逐清军才有希望。
陈雨摇了摇头,走出了厢房,然后对左右吩咐:“传令下去,明日开拔,去京师。”
安定门外,清军军营,中军大帐。
多尔衮傲慢地对兵部使者说:“想让本王退兵这好办,让你们的皇帝主子下一道罪己诏,承认与大清为敌是错的,双方军民的死伤都是他的罪责,然后每年向大清纳贡,如能做到,本王立马退兵,并劝皇上接受议和。”
使者瞠目结舌,这样的条件远远超出他的授权范围。
“这个,只怕吾皇不能答应……”
“既然没有诚意,那还派人来谈什么!”多尔衮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左右,拿下此人,退出去砍了!”
“睿亲王息怒,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啊!鄙人也只是个传话的而已……”使者被几名清兵按住,拼命挣扎呼喊,“您是大清的亲王,素来以文武双全著称,若是将使者斩首,必定有损您的声望……”
多尔衮听了,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前一句话不过是放屁,后一句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既然砍了你脑袋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