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竞华在这两人中间焦急如同锅盖上的蚂蚱,见江宁始终不肯言语,他站起来给江宁行了一个大礼道:“江公子,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让你冒着险,今天你也看见了,致和哥哥他没有多少时日了。偏偏平阳侯府离不开致和哥哥,太夫人病中需要静养,她要是知道致和哥哥出了事,平阳侯府就彻底完了。江公子,我晓得你在担忧什么致和哥哥这次受了重伤,你要是不想应付朝堂中的人也可托病在家。太后向来疼爱致和哥哥,就算……还有薛家。你若能帮这个忙,孝敬太夫人,照顾两位妹妹到出嫁的日子,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薛家有,我定然二话不说双手奉上。若这件事被人知晓告知了陛下,陛下怪罪下来,这也是我薛竞华的主意,与你没有一点干系。”
听到这里,萧致和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和薛竞华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一起面对过很多事,不是手足更胜手足,特别是在那高高城墙的皇城中,这种感情弥足珍贵。
薛竞华是薛尚书的独子,薛皇后的外甥,身份尊贵。江宁哪里能受他的大礼,急忙将他扶起,犹豫再三说出了心中所想:“小侯爷和薛公子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我心中很是感动,我不是山中草木不知道人间感情,只是……只是我在乡野长大。皇室规矩和朝堂上的事情什么都不懂,从来没有去过青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小侯爷将若是把平阳侯府托付给我,真的是太抬举我了。如今我孤身一人,死不死的不打紧。只是我听说皇城中人心算谋,我嘴笨脑袋笨,要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得罪了什么人,把平阳侯府、太夫人和郡主搭进去要如何是好”
萧致和与薛竞华都没想到江宁是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薛竞华又惊又喜,他向来是个活泼的,知道江宁有意答应萧致和的请求,一时欢喜抱着江宁就差跳起来,直说:“教你的先生,是我爷爷花重金求来的,他的学识虽不及宫中先生,但也是有一等一的学问。你的人品才学我一直有所耳闻,只是晓哥哥不放心,他非要亲自考你一考。先生说你刻苦用功,人也聪明,老是写信来夸你,弄得爷爷总是骂我不争气。哪天我倒是要和你比比,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比我聪明。”
江宁倒是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萧致和为刚刚的凉薄之心愧疚,听完江宁的话,越发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管不顾爬起身来给江宁磕了个头,江宁立马来拦也拦不住。萧致和说:“江宁,我选了你,将平阳侯府托付给你,就是十成十的信任你。哪怕……哪怕以后你不能保全侯府,我也是绝对不会怪罪你的。不管以后平阳侯府如何,你都是我的恩人。”
“也是薛竞华和唐晓的恩人。”薛竞华在一旁紧跟着说。
“说起来,小侯爷和薛爷爷才是我的恩人。”江宁说,“等去了青州,我一定要去拜谢薛爷爷。”
听完这句话,屋中的气氛竟然有些压抑,薛竞华低着头不说话,反倒是萧致和强撑着身体拍了拍薛竞华的肩膀,小声说了声:“没事。”
江宁正纳闷的时候,又听见薛竞华闷声闷气的说:“我爷爷早就过世了,父亲并不知道你的事情,而且,我并不打算让父亲知道。”
江宁在薛竞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痛苦,他说不上来这种痛苦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