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前朝也知晓了皇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皇贵妃的父亲荣国公当场差点晕倒,叫周围三四个大臣们搀扶着,硬生生撑着上完了早朝,下朝后就跪在了御书房门口。
可是皇上一直没有见他的意思。
残害皇嗣是大事,虽然只说是下毒害淑慧公主,但是萧惠帝多年来膝下只有两个儿子,有心人难免会多想。
荣字,多么尊贵的字,可见萧惠帝当年十分看重莫家的,可现在皇贵妃被废入冷宫,荣国公还跪在大太阳底下没人理会,可不是大厦将倾嘛。
萧含桢整整一夜没有回德阳殿,她亲眼见识了自己母妃过去所有的荣宠被一一收回的场景。
莫氏现在已然是罪妇,身边一个丫鬟都不准带,贴身的下人全都赶去了掖庭宫,甚至连好衣服也不让穿一件,脸上红印未消,被人生拉硬拽的带去了冷宫。
萧含桢开始还在哭叫,后面彻底嗓子喊得失了声,木然的跟着莫氏往前走。
两个侍卫压着莫氏,倒不是莫氏还在挣扎,现在莫氏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全靠别人架着她,她如今算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往那皇宫里最萧索、最荒凉的深处走去,莫氏被压在一扇破烂的门前。
她抬头望了望,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地方居然也是皇宫之内的。
“罪妇莫氏,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没有陛下的命令,不得私自出来,否则杖毙。”
侍卫交代完事情,直接推开门将莫氏往里一扔,莫氏听到后面传来叮当的锁门声。
萧含桢有些惶恐的扑到门上去,使劲摆弄了一下门上的大锁,张了张嘴想要喊“母妃”,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感到一口血腥。
难道母妃要永远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了吗!萧含桢只觉得本来流完了的泪又涌了上来,她使劲用指甲挠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听的人一阵头皮发麻。
“啪”的轻微一声,萧含桢食指上指甲断裂,鲜红的血液自指尖滴落,一直划到门上去。
莫氏在那边听着,好不容易撑了口气,往门边上爬了爬,倚在旧得起皮的门上喘了口气,轻轻喊一声:“德阳”
萧含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跟着蹲了下去,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板上,喉咙间有呜咽声,像是幼兽微弱的呼唤。
“德阳,你且听我讲,”莫氏眸子里有着浓重的哀色,头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这件事情绝不是本宫做的,只要本宫还活着,有朝一日就能翻案,本宫就能从这地方出去。”
莫氏停顿一下,认真嘱咐道:“你之后记得告诉你哥哥,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替本宫求情,皇上正在气头上,现在求情只会惹得皇上迁怒于他。”
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要你们都还好,本宫就不算是败了,你祖父会全力辅佐你哥哥,这以后的天下是谁做主还说不定呢,长路漫漫,变数可多着呢,德阳不要为本宫担心。”
萧含桢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碰触到了皇家中除了泼天富贵之外的那些隐秘,莫氏将皇权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叫她内心震撼,也叫她突然觉得自己成长了起来。
她之前一直以为,大皇兄自小便被立为皇储,以后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没成想母妃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不到最后一刻的事情,怎说得上输赢,”莫氏语气中带着森森恨意,加上脸上的血痕有种瘆人的感觉。
“德阳听话你快回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越乖越好,你父皇……”她想说你父皇怕是厌了你,犹豫一瞬又换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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