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喊话,黎夏脚步微顿。
不过短短两秒,听见身后传来的窸窣声,像是要追过来,她头都没有回,又马上重新抬步朝前走去。
还越走越快,明显是不愿被人追上。
直到身后又传来一声身体跌倒在地发出的闷响,黎夏这才重新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刚才请她帮忙的人,像是刚搞清楚什么状况,匆匆朝她身后跑去,还不忘指责她。
“喂!你就是她的女儿吧!你妈妈都摔倒了,你还站着不动!怎么那么没良心啊!”
这句指责,就像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黎夏这么多年包裹在心脏的硬茧。
当年被狠心抛弃的回忆和怨恨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
黎夏猛地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已经被人搀扶着站起来的许嘉茵,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她率先开口,竟为自己辩解道,“不,不要说她,这不怪她,是我……是我自己的错,我罪有应得。”
那人却不听这一套,使劲朝黎夏翻着白眼,还大声痛斥道,“当妈妈的人,就算再做的不对,又能错到哪里去呢!生育之恩比天大!要我说,她就是不孝顺!没良心!白眼狼……喂!你打我干什么!”
“我就是要打你,谁让你骂我女儿的!”
许嘉茵好像是真的气急了,不顾自己刚摔过一跤,打了两下被那人躲开了,还要追上去再打。
见状,那人一脸晦气地骂了句“神经病”,随后转身朝别处走去。
可能是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许嘉茵追上去的这两步,明显走得一瘸一拐。
走到黎夏跟前时,更是一个身形不稳,差点再次摔倒。
好在黎夏及时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其实,这完全是黎夏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等她站稳了,黎夏就冷着脸把手收回来,还插进了大衣口袋。
谁知,许嘉茵就像看不出她的刻意疏远,抓着这件小事不放,满脸欣喜地问道,“夏夏,你还愿意扶妈妈,是不是也能原谅妈妈当年犯的错啊”
事实上,自黎夏开始记事以后,许嘉茵就没怎么出现过。
她跟爸爸的家里,甚至连许嘉茵一张照片都没有。
她对妈妈的所有印象,都是爸爸一幅画一幅画这么画下来的。
在他们离婚以前,爸爸经常说妈妈是在外面忙工作。
不是不要黎夏,而是忙的回不来。
爸爸还跟她说,在她很小很小,小到没有记忆的时候,妈妈也很辛苦地照顾过她。
帮她换尿布、哄她睡觉,在她哭个不停地时候,抱着她逗她……
爸爸就是把这些场景画下来给她看,让她记得妈妈,要懂得感谢妈妈。
正因如此,七岁以前的黎夏,无比憧憬妈妈回家,总觉得妈妈回家以后,还会像她小时候一样爱她。
那时的黎夏,还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妈妈回来以后,她一定要把妈妈对她的好全部记住!永远都不要再忘记!
可是,一切都在七岁那年结束了。
许嘉茵没有给她铭记母爱的机会。
黎夏到现在还记得,七岁的自己,站在民政局外面,看到许嘉茵和爸爸走出来,她大喊着“妈妈”,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却被许嘉茵一把推开,冷着脸告诉她,“别这么叫我,我已经跟你爸爸离婚了。”
“可是,你就是我妈妈呀。”
被推开的小黎夏也不觉得疼,只是不明白,明明就是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不让自己这么叫她。
小黎夏还想再跑过去问清楚,却被一脸沉重的爸爸按住了肩膀。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中年妇人,站在她和许嘉茵中间,凶神恶煞地警告她,“不要再纠缠我家夫人啦!夫人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马上也会有新的小孩,夫人已经不要你了,七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