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面前,不顾脸上的灰头土脸,她高声道:“臣女不敢!圣上明鉴,想来太子一事尚未有定夺,臣女还有话要说!”
余莫卿知道,圣武帝一旦拖延审判,就意味着他心底的犹豫和疑惑,证据可以伪造,可是时间却不等人,她必须让圣武帝断定此事是太子谋逆之兆,彻底对太子失去信任。
只见余莫卿彻底伏拜,姿态极为谦卑:“圣上久居高位,定知证物确凿,人证齐全,才能审判定罪,还公道清证。然太子险恶,怎会放任人证物证流落江湖,就算是臣女,也是几经波折,逃脱追捕刺杀,才侥幸逃脱。奈何三年仓促,金矿失火,一众党徒皆成太子筹码,牺牲于当日大火。唯有几人侥幸逃脱,想以苟活之命,诉求公证……圣上定怀疑臣女如何得知其事,且听臣女一一道来……臣女回京不久,便遇到前兵部尚书柳宗真之子柳承业,言语之间,他正被东卫阁之人追杀。当问之下,才知其父柳老,曾上述一封弹劾书,供讳太子私吞金矿一事。而不知何原因柳老暴毙,连弹劾书也下落不明,柳承业因此身陷逆境,难以逃脱。此乃其一之证。
其二,乾城金矿大火,罪责归由乾城知府宋幕。火灾过后,宋幕失踪,无迹可寻。好巧不巧,却在臣女归期不久,宋幕来访,说要以罪状呈名,祈求进宫面见圣上,亲自阐明太子罪行及乾城一村村民的联名书为证。奈何进宫之路受阻,东卫阁追杀之猛,丝毫不曾懈怠。只能将宋幕勉强藏于隐蔽之处,终难得以见天日。
其三,太子殿下已承认要挟林城富商林宝君妻儿,为控制其手握近年来钱财交易流通的凭证,想必这之中也牵扯到了贩卖私盐之事,只要圣上下令,定能水落石出。
可是圣上,臣女说了这么多,想必圣上心里也有数,这一切,都不是能在猎场上能解决的,不是吗”
圣武帝原本阴霾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股不明的眼色,他盯着余莫卿那张高傲的小脸,心中微微打起了算盘:“余三小姐何意”
余莫卿清了清嗓子,继而回道:“回禀圣上,毕竟殿下是太子,事关大昭皇室命脉何去何从,圣上自然谨慎。当初为防太子殿下出其不意,所以臣女斗胆,不仅将宋幕等人全部留在国都近处,并将一切相关证物早托付于柳公子保管,以免路途颠簸,偶遇不幸。如今在这靖州猎场,牧草之地,犹如荒野,没有证据一二,一切也无从查起。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其证之重,自然要证物齐全!再者,涉案之人想必不会少,若想连根拔起,还是要刑部等多方来协办此事的。待圣上回京,臣女必将人证物证一一带全,供圣上彻查!圣恩浩荡,皇命如山,还请圣上明查,还臣女之清白!还五皇子之公道!还天下一个交代!”
说完这些,余莫卿立即叩首,额头砸进土地,模样甚是决绝。
而低下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委屈的表情,那双明眸如今带着无法抗拒的凝重,她就是要整个大昭知道,她余莫卿,卷土重来了。
踏着那些铺向前路的尸体和血腥,她要站在最高峰俯视,俯视这些曾经三番两次陷害她的人。
看台上的圣武帝眼神不断阴冷,从已经慌乱的太子身上一再扫视,再到跪在地上的众人。尤其是那个伏跪的身影,他不自觉摩挲起两指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