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叶儿回过神,摇了摇头,轻声道,“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何救我”
铁柱嘿嘿一笑,“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能在河边遇见你,把你带回来,把你救活,就说明老天爷不让你死。”
铁柱这说法,惹得药叶儿微微苦笑——老天不让我死吗
这一笑,仿佛万里春风拂过千江冬雪,瞬间融化了铁柱的心。他从未见过如此清丽好看的女子,她只是轻轻的一笑,竟然让他看出了神。
在这偏僻的山村里,女子大多都已嫁为人妇,就算没有嫁人的也想尽办法嫁到村外镇子上去。铁柱又何曾见过这种笑如神明一般的灼灼风姿。
药叶儿本就在病中,肤色雪白盛雪,整张小脸之上只有薄唇有一抹红润点缀。清浅的眉宇霖然流转于靡丽红唇之上,眉梢暗蕴了一些丝冷,如月华之下悄然绽放的昙花,稍纵即逝。这无怒无喜、无娇无慎、病怏怏的样子弱柳扶风,很难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不动恻隐之心。
铁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药叶儿在想着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铁柱的样子。
等铁柱回过神来,他竟然觉得不好意思,微微颔首,脸颊微红,问道,“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伤了头,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药叶儿眉心微低,想了想,轻声回道,“药叶儿。”
她没有隐瞒的意思,如实回答。
铁柱见药叶儿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还好没失忆。那你休息会,我娘一会就把米汤煮好了,我再来喂你吃饭。等我明日去把猎物卖了,去给你请个医师回来。”
药叶儿看了看自己右腿,轻声说道,“不用请医师,我自己吃些药就好了。”
铁柱见药叶儿如此说,笑道,“医师不来看,如何知道要给你抓什么药”
药叶儿用手撑起身子,看着铁柱,似有沉思,片刻才说道,“以前……我家是开药铺的……我知道跌打的方子。”
铁柱挠挠头,“我救你回来的时候,看你的衣服质地非同一般……就知道家世很好。不想家里是开药铺的。”
药叶儿不答,转头看向床头的衣服,她伸手把衣服上的首饰都拿了起来给铁柱,“我不能用你的钱,你也不富裕。我这些首饰还能换些钱,你拿去当了罢。”
铁柱有些犹豫,“这是姑娘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药叶儿摇头,“用不着了。我留着这个牌子,当做念想……能给我找一个木炭吗”
铁柱不知道药叶儿要干什么,便去灶台捡了一个小木炭给药叶儿。
药叶儿“撕拉”一声,从自己以前穿的那身白色的衣服扯了一块布下来,在衣服上写下——五灵脂四两、川乌头四两、没药四两、草乌头四两、地胶香一两,后四味上为细末。
铁柱不识字,但是看见药叶儿用那么好的布料写字只觉得可惜,“姑娘你用这么好的衣服写字,当真是浪费了!这衣服也可以当不少钱呢!”
药叶儿写完,抬眸,“我被仇家所害,若是他们看见我这衣服出现在当铺,怕是会追到这里……还不如写了药方给你,你拿去替我抓药。或者,你有纸让我写字吗”
这个村子很偏僻,村里没有人识字,别说铁柱这里没有纸,整个村子也没有纸啊。
铁柱不再说话,药叶儿把写好药方的布片递给铁柱,“这些首饰当了钱,不要一次都花掉。先买十服药,买一些黑木耳,再买一些酒回来。剩下的钱你收好,不要与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