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安被方肆月给气笑了。
方肆月总是这样,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但她的自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生性又很敏感,习惯地将所有事情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顾止安就是怕了她这样。
说来也奇怪,遇上方肆月还真让顾止安打破了很多自己原本的规矩。换做之前的他,是一定不会喜欢上这种性格的女孩子的……没想到现在不但是喜欢上了,还放在心尖尖上难以割舍了。
“我伤没那么严重,就是在浴室睡了一晚才发烧了。”顾止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方肆月的目光,腾出手抽了两张放在柜子上的纸巾递给方肆月,等方肆月接了过去才轻咳两声清清喉咙接着说,“你别听陈让瞎说了,他就喜欢夸大事实。”
顾止安现在想到,自己是不省人事时被陈让扛到医院来了,他就觉得有点丢脸。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这样直接没了意识。
那天目送着方肆月和她妈妈远去,顾止安在路上拦了辆的士回家。谢绝了门口保安的搀扶,自己一瘸一拐回了家。
被雨淋湿的衣服还没干,穿在身上实在难过,顾止安就在客厅脱了扔在地上。身体的超强负荷让他现在又累又困。想就这样睡上一觉,可脸上和身上沾染的血液,粘稠感让他感到不舒服。顾止安叹了口气,扶着墙壁走进浴室。
头疼地厉害,还没等顾止安打开花洒他就靠着旁边的墙壁滑落吗,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顾止安盯着某一点,目光空洞,随后就轻颤着睫毛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他就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没有意识被连抗带拖到医院的事情,还是陈让后来告诉他的。
“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的。”
方肆月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委屈极了,脸上写满了“内疚”二字。
顾止安咧着嘴笑了,不慎扯到了嘴角的伤,让他痛嘶了一声。缓了一会儿疼痛才不见了,他轻轻地摇摇头:“我跟余迟的事情是迟早要解决的。即便没有你这一环,这场架该打还是要打的,我该被群殴还是会被群殴的。”
余迟不傻,教训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多欺少,肯定是选好地点、时机再下手的,哪里会给他叫人的机会呢
“顾止安……”
“别多想了。”
“嗯……”
虽说将内疚之情一下子清空是不可能的,但有了顾止安的安慰和笑容,方肆月就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方肆月削了个苹果递给顾止安,看着顾止安的眼神飘忽不定,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止安轻轻挑了挑眉梢,长舒一口气,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诶我表现地很明显吗……”
方肆月指着自己,茫然地对顾止安说。
顾止安轻笑一声,给了肯定的点头——将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了,要不发现还真挺难的。“你问吧,能回答的我都回答。”
“……嗯,那次在派出所打你的那个男人……”
从那天两人从派车所出来,她和顾止安说到这个人的时候,顾止安轻描淡写地回答她,那是他爸爸。她看得出来顾止安不是很想提到他,所以提问时候,方肆月也显得小心翼翼的,边说边偷偷地打量着顾止安,看对方表情的变化。
果不其然,她说到这儿时,顾止安浑身的气场都变了。
眼神冰冷,一点都不像对待父亲应该有的眼神。
方肆月被这样的顾止安吓了一跳,连忙挥手,手足无措地说:“对,对不起……我,我,我是不是不应该提他我,我还是不说了……”
顾止安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后连忙收敛了起来,抿着嘴唇看方肆月慌慌张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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