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得头晕眼花,一个个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地挣扎前行。在受尽煎熬以后,一行人终于踏入了广宁县境,突然,一股强劲的山风从他们旁掠过大地,送来惬意的清凉,万物瞬间有了生气,绥江两岸万杆翠竹一齐摆动腰肢翩翩起舞,那迷人的影姿态万千各自不同,有的含羞、有的、有的婀娜、有的豪放。
无边无际的竹林深处掀起了海一样的波涛,那波涛发出奇妙的声响,时而呻吟、时而怒吼、时而呜咽、时而又像一首柔美动人的歌在起伏的山峦和天地之间回dang)
四个人如痴如醉疑在梦里,仿佛超脱了尘世没有纷扰,没有嗔念,心中只剩下感动和一片宁静。四匹坐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步上绿草茵茵的山坡,陆贤卿一动不动屹立在山冈,静静地倾听着阵阵涛声。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悄悄袭来,眼前这一切竟然似曾相识,瞬间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了他的心,让他浑一颤,陆贤卿的眼睛湿润了。
这些年来他人在本心系故乡,思念之纠结于心始终无法排遣,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了,一个人跑到到本最南端的鹿儿岛,坐在海边远眺,面前是无边无际汹涌的波涛,在海的尽头就是家乡了,也不知亲人们可好。陆贤卿是个倔强的人,他始终无法原谅父亲,他要找到香儿把她带回家乡,他要让二老看看谁也不能夺走他心中的挚。
这一天陆贤卿不知在海边留连了多久才返回,归途中路过一个地方,那秀丽的景色把他惊呆了,面前满眼绿色,参天的翠竹密密麻麻漫山遍野,清风徐来,涛声沙沙仿佛在切切私语。这景象竟然酷似家乡的竹林,陆贤卿欣喜万分又有些许惆怅,他徜徉在山林之间,抚摸着一根根翠竹的躯干,惬意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仿佛那就是来自故乡的气息,不知不觉眼睛竟有些湿润了。
忽然间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童声“あなたは誰ですか”你是谁话音刚落一个小女孩从从几棵茂盛的毛竹闪了出来,人生得漂亮,脸色却很难看,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陆贤卿的文不算太好,但也听懂了这是在盘问自己的来历,正想着怎么回答,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句中国话,声音略有些低沉“这里的风景很美,是吗”
他吃了一惊,只见一位着和服的本老人从女孩后缓缓走过来,正朝着他微笑。老人须发皆白面容富态,材略为精瘦,却生得颇为匀称,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位美男子。
陆贤卿连忙深深鞠了一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人家,想不到这里的景色酷似我的故乡以致陶醉其中,竟不知您到来,晚辈这厢有礼了。”
“哎,用不着客,年轻人是想家了吧”老人理解地望了他一眼和颜悦色地说下去,“这里叫宫之城町,是全本最有名的竹乡。这一大片山林都归我近卫家所有,外人不经邀请是不会私自闯进来的,这孩子见到你自然奇怪。她叫雅子,是内人娘家孙女。”老人疼地抚摸一下她的小脑袋,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她从小父母双亡就把这里当成家了,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有时难免任刁蛮,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陆贤卿非但不恼反而兴奋,你想啊,在远隔万里的本突然听到久违的乡音,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激动地说“老人家也懂中文一口京腔字正腔圆比我都地道”
“你说的是真的那可是愧杀老朽了。”老人瞬间朗声大笑起来,一双雪白的眉毛随着笑声得意地抖动起来,那副样子活脱一个老顽童,“我自幼仰慕中华文化,少年时有幸游学神州,前后数十载,几乎走遍了贵国的名山大川,说起来那里应该是我的第二故乡了”这位本老人突然收住了话头,那神让人觉得似乎他隐隐有些激动,显然那是一段让他十分留恋的岁月,至今仍十分向往。
老人的脸色慢慢平复下来,笑容可掬地说“老朽名叫近卫良熙,说了了半天话还未请教年轻人仙乡何处,如何称谓呢。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陆贤卿原本世家子第礼教甚严,一听老人这么说话就知道错在自己了,脸不由一红,连忙说道“晚辈乃广西容县人氏,姓陆名贤卿。
“广西容县”近卫良熙老人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陆贤卿被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盯得有些发毛,手足无措正不知如何是好,老人犹豫了一下开口了“敢问留园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