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融化得很快,在那绝美染烟的夕阳中,巨大的元帝城才逐渐露出了它宏伟百万年的峥嵘。
站在高耸入云的博古塔顶,戚凡沐浴着冷风,衣襟飘飘,透过一抹轻尘,凝望那日落余晖包裹的浑然天际,他眸子里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了一股无助的思念,些些惶恐猝不及防的搅拌着干净养肺的空气,却令他在这一刻近乎莫名窒息。
“你在哪里...”
“铛-铛-铛”
博古塔的钟声忽然响起,惊着一群龙鹤鸟结伴在落日中远逝。
望着眼前距离侯王府不过千米之处的高耸博古塔,朱铭章静目凝思。
此番回都帮皇子正名之旅确有仓促之处,但也势在必行。
眼下,那王姑娘忽然凭空消失、史魂淡和鹿之寒杳无音讯,而且侯王府里竟然还明摆着出现了内鬼
菩提冄和石心歌、乌拉良的安然回府,朱铭章可不相信是因为鲍玉害怕自己儿子鲍光受到了蛊惑而或令自己被掣肘——放虎归山,显然是隐含着另一层看不见的阴谋
显然,想要动他手握百万铁骑的一方诸侯,鲍玉也需要从长计议。
而鲍府的幕僚三品大史王毅忽然赠画,也绝非心血来潮
可王府那幅‘天女的微笑’,元帝为何曾百般想要拿到手呢
更叫人忧心的是,国师裘飞汀生死不明,这一点更如磐石巨山一般压在人的心头。
“明日,便是圣元历年第一年的最后一天,会发生些什么呢”朱铭章悄然一声叹息,皇子的正名之旅任重道远。
殊不知此时的王府,也是一片冷色的沉淡,就连一些巡防府兵也是气势奄奄。
王毅站在后花园小湖旁,神情落寞地看着湖面,双手负背径自低吟道:“凝脂天骄揽赤月,柔荑玉手握乾坤,敢问皇朝何处借,寒烟深处寒帝城...”
把那幅家传至宝神画赠给了朱铭章,并非他听从鲍玉的指使从而想要先同侯王府套近关系。
那副画太沉重了,王毅的心很疲累。
可为何单单将那神画增送给朱铭章,为何不是圣帝或者鲍玉、乃至于另一个一品大士汪柏春
圣帝就不说了,连曾经的元帝王毅都没答应,遑论是他至于鲍玉,王毅更是不相信此人——朝中鹰犬交错、结党营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奸臣贼子,要怎么去相信他
那汪柏春呢,那个人王毅觉着太难拿捏。
说到朱铭章,至少他乃一方诸侯、手握重兵重地,就算某天圣帝会动他也绝不是现在——现在那副画需要的是安全,王毅也是经过数次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如此决定。
并且,他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爱女王贞身在侯王府邸,这有他的另一层深意。
这时,从王毅身后走来一中年年男子,此人却是方剑:“王大人何故踌躇莫定,王姑娘确实身在侯王府内...”
王毅微微侧目,说道:“太保大人有心了,然,此事便由她去吧...”
方剑不解道:“可否是王大人担心朱侯王的势力么”
王毅笑道:“呵呵,方太保多虑了,想先帝在世时曾许诺下一品高官厚禄想要得到吾王家的神画,王某也是断言拒绝——而今圣帝因为此画一再架空我王府权利、缩减吾王府的官饷,王某便也面不改色,故王某何曾怕过一方诸侯哎呀,不过这样也好啊,王某倒也落了个清闲,养养花、观观景,人生如此甚好啊”
“王大人,圣帝密旨!”一府将匆忙而来,躬身双手朝王毅呈上了一道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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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戚凡被朱铭章请到了侯王殿,但这次只是两人私下商议一些事情,故地址恰好在侧殿书房。
当一踏进朱铭章的书房时,戚凡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很难过,还有些失却:“侯王是想商议如何查出侯王府里那个内鬼么”
见戚凡神色不佳,朱铭章爽朗一笑:“哈哈,皇子果然聪明至极——不过,除此之外,本候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戚凡一愣,继而落座道:“莫不是关于裘飞汀或者王府”
朱铭章看了戚凡一眼,说道:“都有,皇子,咱们眼下需细致计议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