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的工作还没有落实,整天就在外面游荡。
顾冬春节时就去了香港,半年了,安媛有点想他。后来仔细想想,还是惦记着他的钱。
不过,这半年来,安媛和顾冬所谓的妹妹许落音相处的挺好。
没人的时候,落音叫安媛“嫂嫂”,安媛叫落音“第妹”,两人玩玩闹闹都不在意,唯独季西在意。
快两年了,安媛还是没有告诉季西顾冬的回归。季西手机里的准时来电,两年来变得不是那么准时,不过还是会时时打过来,季西照样不接。
时间该带走了都带走了,比如bb机、比如安媛对顾冬的恨。带不走的也留下了,比如计算机、比如季西对顾冬的怨。
当年,在季西的酒吧偶遇许落音,落音告诉安媛顾冬的联系方式,两天后的安媛生日——成为个契机一个借口、一个原谅顾冬的机会。
以及给七年前的她下台阶的机会。
可季西没有,他明明早于安媛之前认识许落音,他明明就要猜中许落音的哥哥就是顾冬。
可顾冬没有,他明明早就得到季西的联系方式,他明明可以随时随地冲到季西面前说他回来了。
可他们却都突然按下暂停键,两年来故事就这样尴尬的停在那里——不进不退犹豫徘徊。
甚至有一段时间,安媛看不下去这两兄弟的相互折磨,就要说出来时,却被顾冬拦住了。
那一次,他们都喝醉了,好像是为了庆祝他两重逢一周年。这是安媛的理由,但不管什么理由,顾冬都愿意陪她疯。
酒瓶已经空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也临近尾声。
安媛的意识开始模糊,面对最后一次大冒险,她壮着胆拿出手机。
“你要打给谁?”顾冬看着模糊的安媛,大着舌头问。
安媛艰难的打开手机点开通讯录选择联系人,播出去的时候,却被顾冬抢走手机。
“你要打给谁?”顾冬再一次发问。
安媛摇摇脑袋,以确认自己正在做的事,“大冒险呢!说出来就不冒险了,你还我手机。”
“你要打给的是季西!”顾冬突然说,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是吗安媛在心里问自己。可打给季西说什么呢说“我喜欢你”——因为她在玩大冒险。
“你会说什么”果然,顾冬问。
“我要告诉他,我已经原谅大冬瓜了,我和大冬瓜已经见面一年了。”酒后吐真言,安媛对此坚信不疑。
“不要说!”顾冬灌下一瓶冷水,视野变得清晰,语气也变得清楚。“等等,再等等。”
“我已经瞒他一年了,我不能再等了。”
“那你知道季西瞒你几年吗六年。”顾冬联系季西已经六年,只是他从来没有回应,也从来没有告诉安
媛。
“你和他不一样,”顾冬继续说,“至少当时你在场。”
喝醉的安媛还是会记得那时的撕心裂肺,可季西却没有过这种感受,因为当时的他都不曾想过顾冬会离开,他没有机会“撕心裂肺”。
“如果我对你不告而别,你会怎样”顾冬还要问,他想让安媛设身处地的为季西着想。
安媛却觉得脑袋不够用,现在那里面晃荡的都是酒精,容不下问题。但她还是很认真的说:“我会…我会——让你给我买两套房。”
这个回答,半年来顾冬每回想起都会想笑。
此时,他坐在香港半岛酒店贵宾套房里雍容华丽的沙发上,向着办公桌上被文件埋没的男人,兴致勃勃地讲起他那次醉酒。
“我还真给她买了两套房,一套好的、一套坏的;一套新的、一套旧的;一套空着、一套住着。你说…”顾冬说着正起劲,却见对方沉浸工作没有半分兴趣,索性闭嘴。
漂亮的房间突然安静,气氛显得陌生而又遥远,非常不对劲。
男人也感觉到异常,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可迎接他的却是那副恭候多久不可一世的痞笑。
“大少爷,‘恕我不起来了’。”男人轻声笑,又低下头埋进文件堆。
“你觉得,我会让你起来伺候我吗”
“难道不是吗”男人抬手丢掉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