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堂杂著摘抄》里也有说到,吴俗之奢,莫盛于苏杭之民。有不耕寸土而口食膏粱,不操一杼而身衣文绣者,不知其几何也盖俗奢而逐末者众也。只以苏杭之湖山言之,其居人按时而游,游必画舫肩舆,珍羞良酝,歌舞而行,可谓奢矣。
虽说抨击了当时苏杭等地的奢侈无度,但从另一方面,也证明了江南的繁荣。
明军光复杭州城,对百姓的冲击无非是心里上的。
从切实的利益而言,还感觉不出来。
说到根本,三日之后,兴奋劲一过,也就那么回事了。
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除了在坊间酒肆、茶楼闲聊间,还以明军防御杭州城,以少胜多,以寡击众,编成剧本说书盛传之外,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了。
普通百姓更有兴趣的反而是吴争“勒索”城中富户,探究共得了多少银子的事。
与之相反的是,杭州府九县衙门的清洗,已经开始露出了狰容。
吴争是下了死命令的。
凡投靠、归降过鞑子的官员一概罢黜,永不录用。
吴争知道,这会得罪很大一批社会中上阶层,但吴争更想到的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可以收容旧臣,但不是这个时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为官者都可以左右摇摆、见风使舵,如何去强求百姓从一而终
与得到这些人及他们身后势力支持相比,吴争更看重的是风气。
要想抗清,必须全民皆兵,至少要养成同仇敌忾的风气。
于是各县衙门来了一场彻底的清洗。
鉴于吴争手中掌控的兵力,清洗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任何阻挠。
许多官员都自觉地挂印而去,府衙只需要安排新官上任即可。
但无法否认的是,吴争由此得到了一个新的外号——酷吏。
当吴争听闻此外号时哈哈大笑,相对是恨天将军而言,吴争更喜欢酷吏这个称呼。
让人怕也是一种威慑嘛。
整顿、训练军队也在同时朝廷,与牧民相比,整训军队来得更容易一些。
当然,这是以强大的财富作后盾的。
钱肃乐说得没错,方国安积累的钱财都落入了吴争之手,这其中就包括方国安从杭城拉回去的二十船财物。
吴争不会傻到将这二十船财物返还杭州城百姓。
而是砸在了那七万将士的身上。
所以,七万将士说起吴争来,那是个个翘大拇指的。
无论是身为明军时,还是归附清军时,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
以至于这时降军中心怀异志的将领,想拉帮结伙,组建山头派系,都无法得逞。
这个时候,也是吴争在军中威信最高的时候。
这伙子兵痞,愿意为吴争卖命。
可嘉兴府就没有杭州府这么容易了,嘉兴府下辖嘉兴、秀水、嘉善、海盐、石门、平湖、桐乡,共七县,治下大约一百多万人口。
钱肃典、夏完淳之前占领嘉兴府城,虽说得到了周边义军响应、投效,可对于诸县的影响力,短时间还无法做到。
不是军力不够,而是没有合适的官员派驻。
只能暂时留任旧官员继任,这就造成了百姓的不信任和旧官员心中忐忑。
可吴争也没有办法,嘉兴府做为抗清最终前沿区域,寻常官员根本不乐意去。
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俘、被杀,这种风险,没有人敢冒。
许多事,欲速则不达,吴争只能搁置嘉兴府,全力整治杭州府。
这一日,宋安笑着来报。
莫执念派人来投贴,欲在家中设宴,宴请吴争。
吴争这几日,是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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