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孬兵,只有孬将。
士兵当兵吃粮是本份,战时拼命也是本份。
他们最想要的其实是个能带他们打胜仗的将领。
打胜仗,意味着荣誉、军功、赏赐,但这些,远不如用活着,来得更重要。
士兵们需要一个能打胜仗的主帅。
特别是这些已经投降两次的士兵,他们更迫切地需要,他们渴望安定,不想再投降第三次。
三姓家奴,就算目不识丁者,也知道辱没了祖宗。
这万人的稳定,让整个杭州城治安一新。
哪怕西城被方国安麾下劫掠过的百姓,也不再群情激愤。
他们知道,战争又要降临了。
更知道,如果城中的明军弃城撤退,那么他们又将再次成为奴隶,成为亡国之民。
与此相比,损失的钱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杭州城由下而上,人心聚起,慢慢凝成了一股绳——抗战!
杭州城中,备战已经是军民齐心协力之大事。
可此时吴争却开心不起来。
敌人太强大,不是吴争最头痛的事。
头痛的是这万名降军的吃喝拉撒,还有那该死的军饷。
身无钱财万事悲,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养兵是件世上最烧钱的事。
这其实也是吴争必须选择背靠朱以海的最根本原因。
没钱就没有军队,你就算再有远大的抱负,也没人追随你喝西北风。
当然,吴争可以象方国安麾下盟军一样去抢。
可那样,就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你越抢越得不到百姓拥护,以至于到后来,手下人一个个与你离心背德。
所以,吴争现在面临的不是多铎即将来攻,而是怎么养活这平白多出来的一万人。
谁会想到,进攻杭州城会如此容易
吴争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接手到这万名降军。
这些人与吴争带来的人不同。
卫所的官兵已经深知吴争言出必行的心性,再说了,这几个月,吴争从没有短过他们的饷银,三战之后,赏赐也是按多了拨发。
此战只是过了四、五天时间,根本不会去向吴争要什么军饷。
可这万人不同,他们一直是以降军的身份接受鞑子的管辖。
这些日子,鞑子能给他们管饭吃饱,也是不错了,饷银
做梦去吧。
吴争这一接手,那就得往外掏银子,为什么
要安定军心啊。
口袋里有钱,胆子壮,走路都带风。
再说了,大战将启,还不得需要银子犒赏、激励士气啊。
都说打仗是拎着脑袋拼命的事,这个时候跟人讲理想、讲忠诚,那就是对牛谈琴了。
吴争根本不指望这些人能不讲回报地忠于国家、民族,这一点恐怕带来的卫所官兵都做不到。
时间,这需要时间。吴争就这么自语着。
不用多,给自己一两年时间,就能让这些孬人脱胎换骨。
可哪来的一两年时间
只能一边打一边调教他们,可这是后话,现在需要的就是银子。
搜刮了东城所有衙门的仓库,那些钱塘学、明伦堂等小衙门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只有在盐院、织造府搜到了万多两银子。
最肥的布政司、盐道司、织造局、杭州府等都在西城,早被方国安搜刮一空。
万多两银子,给自己带来的人是勉强够了,可对于这一万降军,那是差得远呢。
“池二憨。”吴争几近于咆哮着。
池二憨本来就躲躲闪闪的,听到吴争这一吼,迟疑着上前道:“少爷,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