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提前到来,但雪却没有持续地下,后续几日,重新又恢复了晴空万里的天气。
韩遂既然已经率领大军抵达这里,再加上了这场雪花的预警,他也不想再和阎行的河东大军耗下去了,在大军经过几日养足精力后,他直接就派遣使者向阎行约战。
阎行也毫不犹豫地应战了。
他也不想和韩遂对峙消耗,阎行更想在此一战中,重创关西的最大的敌人韩遂,而这不仅是为了尽快稳定当下关中的局面,也是为来年进军陇右,收复雍凉创造机会。
若是不能够在有利于自己歩骑发挥的关中平原上尽快重创韩遂,那日后到了陇上,面对韩遂麾下占据地利的羌胡山地骑兵,阎行只怕自家的兵马,要多付出几倍不止的沉重代价。
在决战之前,荀攸已经帮阎行筹划了“足食”和“强兵”两策。
“足食”,是通过辟除关中名族大姓的子弟为掾史、佐吏,来收揽人心,并利用他们的人脉,为河东大军就地筹粮。
虽然关中这几年战乱不休,但豪强的坞堡终究还是聚敛有粮草的,拥有了这一大来源,就可以大大缓解了河东的运输压力,并且让河东大军短期作战的军粮有了保障。
当然,这一类事情,需要荀攸这样享有盛名的名士,还有杜畿这种三辅大姓出身的才俊,以及张既这类对三辅民情知根知底的豪族子弟,三者兼得才能够成事。
否则,就不过是激起三辅民心反弹的下策。
至于“强兵”,则是在战场上短时间内形成巨大的优势,然后借助这一大股优势,摧枯拉朽、席卷全军。
短时间内,河东大军是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强兵”了,而贾诩的“分力”已经在敌军之中实施下去,所以荀攸的建策是在战场上再上演一处“田忌赛马”:以上驷对中驷,以中驷对下驷,以下驷对上驷。
韩遂的麾下,可以分成上中下三类,上驷是由韩家子弟、宾客、徒附组成的部曲,兵甲精良、战力和忠诚度都是最高的;中驷是金城、陇西、武都各家豪强家兵组成的部曲,他们自备兵甲、结屯为战,战力和忠诚度都不如韩家部曲,但族人之间互相约束,共同进退。
最后的下驷,则是那些羌胡部落,他们人多势众、血勇凶悍,但部众稀松散漫,实际上是韩遂军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河东大军也有强弱之分,战力最强的自然是阎行亲率的那六千歩骑,都是由兵甲精良、久经战阵的老卒组成。其次是段煨的征西军,他们是由弘农兵和河东兵组成的,其中的精兵、老卒也不在少数。
最弱的则是甘陵的军队,他们是由从河东、河内征召来的新卒、上郡的羌胡义从、投降的马腾军共同组成的,人数最多,但成分最杂,战力也是参差不齐。
所以,按照田忌赛马的方法,将会以阎行的中军歩骑为主力对战韩遂麾下的羌胡部落,由段煨的征西军对付金城、陇西、武都各家豪强的部曲,由甘陵军抵挡韩遂金城兵马的进攻。
不过,河东人马固然善战,韩遂的大军也是凉州的强军,韩遂本人更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双方军力相当,这注定是一场堂堂正正的阵战!
决战之日,碧空之上挂着的寒日,也带着几分凌冽之气。
韩遂大军进过朝食,倾巢而出,歩骑人马浩浩荡荡,直奔河东大军驻军所在的台塬而来。
而阎行亦整军下塬,面向西北,背靠台塬,擂鼓吹号,摇动令旗,开始布列阵型。
韩遂在进军台塬之前,就已经分出一部人马用来监视槐里城中的守军,自己和韩敞、成公英等将亲率韩家部曲、精锐秦胡兵近两万人作为中军,以李骈、田乐等将统领各家豪强近万部曲作为右翼,以羌氐杂胡各部万余歩骑为左翼,又命令阳逵、蒋石二将督领五千羌胡人马作为前拒,做出主动进攻的态势。
此时两军对阵,作为前拒的阳逵、蒋石二将,见到河东大军也分成多个方阵,以逸待劳、横排展开,而且面向西北,形成斜阵,面面相觑后,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派快马返回中军,向韩遂禀报。
“哦,敌军面向西北,布下了斜阵”
韩遂一听到禀报,眉头挑起,想了想,就招呼韩敞、成公英二将近前,并令军士先驾驶自己指挥作战的战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