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
被从中牟召回待命的阎行,带着所部的兵马回到了人口迁尽、重兵把守的雒阳。
虽然立下了火烧封丘叛军粮草的大功,并凭借此成功脱离了徐荣的麾下,但阎行所部回到雒阳的接下来几个月里,关于他的新任命和指派却无声无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伴随着阎行无所事事的,则是董卓阵营一方原先大好的形势,开始出现不断恶化的趋势。
首先是招抚分化关东州郡半途的夭折。在董卓上表为刘虞请功之后,长安的朝廷很快就有了回应,天子授予了幽州牧刘虞太傅的上公之位。
紧接着,在董卓的倡议下,长安朝廷又派出了大鸿胪韩融、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持节分赴关东,招抚起兵的各州郡长吏。
可是,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等人持节来到河内,就被关东兵扣了下来,随后袁绍指使王匡,将三人通通杀死。
而出武关的大鸿胪韩融、少府阴修,也在面见袁术后被扣了下来,袁术杀了阴修,但顾虑着韩融在士人中的名声,最后又放过了他。
至此,李儒献上的招抚分化关东之计宣告破产,袁家兄弟狠下杀手,虽然也担负了一些骂名,但却彻底打乱了董卓一方苦心孤诣的布置。
事后董卓、李儒叹息计策不成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对付起袁家兄弟来很是棘手。虽然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出身,但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行事却一反常态,变得狠辣凶残,毫不顾忌礼数法度,上一次何进被杀之时,也是他们联手带兵攻破宫城,吓得天子仓皇出逃的,党人们才又反败为胜的。
这一次,关东州郡接连战败,士气正颓,若是让韩融、阴修、胡毋班顺利到达各州郡招抚,那只怕原本那些举棋不定或是战败后心存惧意的州郡长吏,就要倒向长安朝廷那一边了。
袁家兄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果断狠辣,直接一刀就断了董卓、李儒分化招抚关东州郡的念头。
而接下来,紧随李儒分化关东的计策夭折的,是董卓攫取蜀地的图谋也落空了。
虽然犍为太守任岐、州从事陈超、校尉贾龙这些执掌实权的蜀人果真和益州牧刘焉产生裂隙,甚至大打出手,但是被董卓小觑的刘焉在关键时刻却也是展露出了他果决狠辣的一面。
刘焉面对犍为太守任岐、州从事陈超、校尉贾龙这些执掌州中兵马的本地实权派的反叛,不惜钱帛珍宝,招募了一支蜀中的青衣羌的精兵,以凶悍的羌人为前驱,一举就荡平了蜀人的反叛兵马。
并且,大胜之后的刘焉又一口气以各种罪名诛杀了王咸、李权等一干益州豪强,用血洗州中的手段让蜀人一时噤若寒蝉,顺势巩固了自己身为州牧的权威。
再面对朝廷来意不明的兵马时,安定完内部的刘焉也开始以权术应对,他纵容和利用了五米道教的势力,阻遏入蜀的通道,然后上奏朝廷言说米贼断道,不得复通,随后就直接断了对朝廷的上计和供奉。
行车骑将军的赵谦没进蜀地,眼看刘焉的一连串的应对,知道蜀地已经无机可乘,而且他也不想让兵祸蔓延到自己的家乡,于是很快也就带兵返回,向长安朝廷复命。
这或计划夭折、或图谋落空的消息,相继传到雒阳的毕圭苑。而董卓还来不及暴跳如雷,后面就又有了新的噩耗传来。
在长安实行的货币改革陷入了顿境,虽然新铸造的货币堆满了国库,但是因为做工粗糙、偷工减料,这些新铸造的货币既不能够让百姓认可,也不能够真正代替五铢钱。
新币投入到民间之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关中的粮价原本就因为大量人口西迁而节节攀升,如今因为这些新货币的投入,更是让粮食价格一夜暴涨,达到了一石谷数万钱的天价。
西面关中陷入混乱,北面河东也传来了告急的羽檄。
去岁才被击退了的白波军,再一次大规模入侵河东,而且他们这一次也是转身一变,变成了讨伐董贼的义军,永安、杨县、襄陵、临汾、蒲子、北屈等城邑接连沦陷敌手,驻扎安邑的牛辅不得已,只能够向雒阳的董卓告急,请求援军。
这些林林总总不好的消息汇总到了